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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上下打量半天,才笑著向瑞親王道:“叔祖,我看著很好,比別的都好!”
恕郎垂手站在一邊,畢恭畢敬。
瑞親王扶著自家兒子的手掙扎著給明宗跪下:“皇上,叔祖倚老賣老,請您把恕郎派去東北,替大唐守江山去。郡王什麼的,我們家不要——孩子真的不能這麼慣著。”
明宗知道老皇叔明白自己的用心了,急忙下了御座,親手把瑞親王扶了起來:“叔祖,您放心,我都明白。讓恕郎在京裡再長長,最多三年,我一定讓恕郎出京歷練,您看這樣可好?”
瑞親王雪白的鬍子一翹一翹,抓著明宗的手,直直地盯到他眼睛裡:“說定了?”
明宗嚴正點頭:“君無戲言。”
瑞親王點點頭,扶著兒子的手,一步一步回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長出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踏實了。
另一位,是明宗的一個不起眼的堂弟,至今也不過是個祿郡王,悄悄地站到明宗身側,捧著自己痴肥的肚皮,吭哧半天,才紅著臉小聲問:“皇上,我們家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那個郡王銜……”
明宗意外地一回身,努力了半天,才在孫德福低聲的提醒下,想起了這是先帝的庶弟家的庶幼子:“怎麼,堂弟有什麼顧慮?”
祿郡王結巴了半天,才找了個藉口道:“臣弟如今也不過是個郡王而已,兒子還小,總不好跟我一個爵位吧?”
明宗微微一笑:“堂弟這是想讓朕升你的格兒,弄個親王噹噹?”
祿郡王嚇得臉都白了,想跪下,又怕引人注目,雙手糾結地要互擰斷了,咬了半天牙,才低聲道:“無功不受祿,臣弟怕把日後一家子的福壽都折了……”
明宗顯是十分欣賞這位堂弟的表達,破天荒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朕賞的,你安心接著就是。日後的福壽,朕看你的面相,應該會更隆才對。”
祿郡王聽了這話,竟是意外之想,又驚又喜,又結結巴巴起來:“皇,皇上……”
孫德福忙拽了這郡王一把:“您還不回自家的座兒上去?皇上該祝酒了!”
祿郡王漲紅了臉,連連點頭,忙不迭回了自己的座位。和瑞親王一樣,長出口氣,擦汗,踏實了。
眾人遙遙看著,都不明所以。
這是男人們的事兒。
女人們,自然都是在嚼舌頭。
就有人上前恭喜福寧公主:“福王一門四王,真正好福氣啊!”
福寧公主自然是得意洋洋。
在她的心裡頭,這並不是崔家那位懷了孕才有的封賞,而是所有的宗室沾了福王的光,是趙貴妃聽了她的話,嚮明宗要來的恩典。
哼,也不過如此而已!
到底,還是怕“鄭伯克段”四個字的流言罷?
你以為,你真的封了賞了,我們就真的不傳這個話麼?
福寧看著御座的方向,冷笑一聲。
既然這四個字是你的軟肋,如果不利用一下,我們豈不是對不起你!?
福寧正在胡思亂想,忽然一道極細極細的笑謔隱約入耳:“……你們沒聽到那句話麼?一門四王不稀奇……”
然後,就是一陣壓抑的笑聲,滿滿都是惡意,的笑聲。
福寧立即凝神側耳,假作低頭吃酒,集中注意力聽“一門四王”的後半句。
不一刻,就被她聽到了全句:“一門四王不稀奇,全靠女人好肚皮……”
還有一句更甚的:“可不是好肚皮?家傳的呵……”
家傳?!
這是,這是……
福寧頓時臉色大變,手裡的酒盞拿不住,掉在了案几上,酒水順著流下來,滴在了福寧公主華麗的外袍上。
侍女連忙上來幫忙擦拭她沾溼了的禮服,順便低聲道:“公主,找地方換換衣衫吧……”
福寧就似夢魘了一般,木呆呆,一言不發。
但她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女人好肚皮,是說福王妃罷?一直以來,福王妃進了府生了兒子之後,就有人說她帶給福王府無盡的福氣。如今聽了這個話,“福氣”二字,哪裡是眾人的恭維,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譏諷啊!
何況,還有家傳二字!
家傳,那能是說誰?自然是自己和福王哥哥的母親:過貴太妃。
先帝五子四女,元后只有一女,麗太妃只有一女,唯有自己的母親,在裘淑妃一手遮天之前,抓緊時間,生下了福王哥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