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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小娘為求近身不惜哭求父兄甘願為妾。只可惜,哪怕先帝下旨威脅,達王殿下也不為所動,更是在京城大張旗鼓地揚言:阿兄再逼我娶妻,我就一輩子不回京!
先帝無奈,只好由他去。
當年裘淑妃剛被冊立為後,誕下三公主壽寧;大皇子寶王則剛剛娶親。寶王一俟看到這位與自己面目相似的親叔叔,便感覺十分好奇,見天地把新媳婦扔在家裡不聞不問,只是一門心思地纏著達王給他講域外見聞。叔侄兩個走馬鬥雞、吹拉彈唱、驅鷹射獵、遍飲美酒,相處得十分融洽。
達王甚至在某一次酒醉後被先帝再次逼婚時,提出:“我是不想娶妻了,太麻煩。何況,李家的兒子已經被你和皇后生完了。你要實在擔心我絕後,不如把寶王過繼給我,你也少操一份心,我呢,也有人養老了。”
先帝看著好好的一個大兒子,原本就被自己養得驕縱跋扈,再加上達王這樣的“壞”榜樣,寶王簡直就長成一個“廢人”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再聽到這話,先帝氣得把達王摁在地上就是一頓老拳,揍了個鼻青臉腫,然後罵他:“有本事自己生去!老子的就是老子的,你小子一個都甭惦記!”
達王一道煙兒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找畫師把自己捱打後的樣子一筆不錯地畫下來,然後笑著把一份摹本送進了宮,得意洋洋地宣佈:“這就是你逼婚的下場!”
先帝哭笑不得,拿去跟裘後抱怨:“讓他娶親而已,跟殺了他一樣。”
當時裘後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按說不該看這些,不過還是仔細地看了半天,方笑道:“這畫師手下留著情呢——你這兄弟被你那樣一頓揍,按說早就該是個豬頭模樣了,現在竟然看著還這樣帥氣,著實有趣!”
先帝聽了哈哈大笑,興沖沖地把這話傳給了達王。達王當時就僵住了,很久以後才緩過勁兒來。
那之後的達王就跟突然開了竅似的,開始左一個右一個地往府里納姬妾美人。但大唐有禮制,良賤不通婚。是以雖然達王放在府裡的美人兒多,但直到現在,還沒一個有正式的側室名分。
京城的日子這樣逍遙,達王前半生也已經走遍了天下,此刻便疏懶起來,****在家中高臥,喝酒賭錢,無所不至。
待到先帝逝去之後,更是極少有人在達王耳邊嘮叨娶親生子等正經事了。
在這件事上,明宗一個晚輩,壓根就沒有發言權。
裘太后本就是個懶散性子,何況一個是寡嫂,一個是小叔,彼此又是一般年紀,就這樣外頭還不時有風言風語地亂傳,此刻就更加不可能管到達王的房裡事上去了。
其他的宗親們,雖然見了面也老生常談一番,但達王早已習慣,不以為意,呵呵地笑兩陣也就過去了。
何況達王又不是什麼實權王爺,有爵無職,雖說也有封地、有產業,但一則俸祿微薄,二則又養美人又修池閣,耗費不少。再加上怎麼看都不是個有野心的樣子,所以眾人漸漸也就只將達王二字當做風流韻事的代表,不再管他其餘事情了。
如今達王已經將近耳順,胸前的長髯早已花白。雖然人老了,但因為保養得當,又不曾縱情縱慾,府裡又沒有什麼俗務相擾,整日價只是擔風袖月,橫笛弄笙,所以仍舊顯得十分年輕。
明宗上前敬酒,伸手先扯住了達王的荼白色細綢長衫,笑道:“王叔,你又換了一種白色呢!”
達王嫌棄地先拂掉他的手,然後撣撣自己的袖子,皺了兩道漆黑的劍眉,瞪了兩隻如星的鳳眼,挺直的鼻子也微微翕張了鼻翼,撇一撇微微透出些紅潤的薄唇,哼道:“一手的淋漓,就這樣抹在王叔新制的長衫上,你這也叫個當皇帝做得出來的事兒?”
明宗嬉笑著看他,眼中光芒一閃:“我阿爺當年還揍得王叔鼻青臉腫呢,不也是在當了皇帝之後的事情?王叔疼大兄,疼先太子,疼小弟,就是不肯疼我!”
達王被這番歪理氣得噗嗤一樂,伸手也抄了個不知道是誰的杯子,滿了一杯酒,笑著斥罵道:“從小就你的歪理多!你們兄弟幾個,你最難纏!我倒是不想疼你,可你自己掰著手指頭數數,你弟兄幾個人加起來,有你一個人去我府裡連拿帶騙弄出來的好東西多麼?”
其實除了粘達王粘成達王影子的寶王不提,先帝和裘後生的幾個兒子都喜歡跟這位叔叔一起玩。
尤其是聽他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地大講山南海北的新鮮見聞,可比書上講得刺激有趣多了。幾兄弟年紀小的時候,常常圍坐在達王身邊,雙手托腮聚精會神地聽,一坐便能坐整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