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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沒有皇后了,明宗短時間內看來也不打算立新後。三夫人的位置上,貴妃有了,賢妃仍在,崔氏雖然協理內宮,卻仍舊只是個昭儀——德妃的位置,實實在在是空著的!說不定,耿氏就真的憑著這個孩子一舉登上妃位也說不定啊……
魏讓卻想得更遠。
若是讓她有了孩子又佔了妃位,而其他的嬪妃們又生不出來,那這個孩子必定會被立為太子然後登基為帝……
那耿氏就有可能當皇后,當太后!
一個大理寺司直家的孩子而已,母親早喪,跟一個不知賢愚的幼弟在繼母手裡討生活——沒見過世面若此的人,難道讓她就這樣凌駕在自己等人之上嗎?
到時候,自己等二三品高官家的嫡出大家千金,難道要匍匐在她腳下三跪九叩麼?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殺機。
……
耿才人又不傻,自然早已經想到了這些。
父親的官位不高,而自己卻意外受寵若此,不僅隱隱有與貴妃賢妃平起平坐的勢頭,而且還獨佔鰲頭有了身孕。凡此種種,這些人若沒有心懷妒忌,那尋常道理上都說不過去!
而寶王既然立意要讓自己落胎,那樣直白地傳過了話來,而自己又沒有理他——這應該代表著成功地撕破了一半的臉了吧?按照寶王一向做事的習慣,只怕接下來,就應該是賢妃出馬,挑動著別人動手了吧?
而且,以賢妃從來不會浪費半分機會的腦子,她動手的時候,必是要順手害一下裘釧的。
耿才人開始仔仔細細地想:這似乎是一個跟裘貴妃搭上關係的再好不過的時機啊!
除了她,崔漓也開始動腦子。
一般來說,賢妃那種人,是不會容許耿才人順順利利地生下孩子的。
而裘釧的態度,雖然看起來是嚴密保護,但既然沒有主動出擊,那就是打算看熱鬧的節奏——只要不扯到裘釧身上,大約裘釧是樂得藉機看看到底誰會跳出來當這把刀,然後輕輕脆脆地再將這把刀撅斷……
這必定是個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用來做什麼呢?
是要幫忙讓耿氏落胎,還是幫忙保住明宗的骨血,還是要跟裘釧一樣,袖手旁觀呢?
崔漓正在猶豫不定的時候,卻意外地得到了邵微微的示好:“昭儀娘娘這幾天似乎睡得不太好,看來要多歇歇。日頭大,昭儀娘娘的紫蘭殿涼快,婢妾可能多來幾趟?”
崔漓心中一動,笑著又令人去邀高韻:“高美人也來吧。我這裡地方大,三個人一起說說笑笑做針線,暑天長日的,也容易打發些。”
邵微微見她又邀了別人,會意,大大方方地笑著帶了自己的茶來:“我炮製的菊花茶,要不要嚐嚐?”
十五
另一個意外是高韻不肯喝邵微微的菊花茶,笑著擺手:“我一向不愛這些。不瞞兩位,我家自幼貧寒,哪裡喝得起這些東西?後來雖然也算勉強能喝得起了,我卻被哥哥們帶得愛上酸酪了。”
崔漓噗嗤一聲,低聲取笑:“差了吧?若是被令兄們帶的,該是愛上新豐桃花酒才對!”
新豐桃花酒,名字風雅,卻必得佐以戰場拼殺過的血性和歷經生死之後的豪曠。
崔漓不懂。
但是高韻懂。
不過,高韻沒打算解釋。解釋就等於指出崔漓不懂,指出崔漓不懂這個事實就一定會惹得崔漓這種清高無匹的人不高興,何苦來哉。
高韻腮上難得一紅,低了低頭,卻又抬起眉來,坦然答道:“昭儀娘娘明鑑,桃花酒貴,我們家飲不起。但是,家邊衚衕口的老酒卻的確是常喝的。”
邵微微哭笑不得,連連搖頭:“我這個分明是拿來給紅粉佳人做風雅的,卻原來做客的是陝南刀客不成?”
崔漓拊掌大笑,一把推開菊花茶,令阿珩:“去,拿葡萄酒!”
三個人倒是盡歡而散。
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殿閣,邵微微很是挫敗,把話悄悄地傳給了耿才人:“我費盡心機,精心炮製的菊花茶啊,就這樣折戟了……”
過了中秋是重陽。
重陽當日招待完了外臣宗親,翌日小重陽內宮眾人便在太液亭上取樂。
皇帝昨兒忙了一整天,晚上又醉酒,害乏,不肯來。
大明宮沒皇后,所以裘太后頭一天見多了外命婦,也煩了,要歇著。
身為貴妃的裘釧便只得耐著性子陪著眾人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