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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她身邊。
阿珩提心吊膽地不住往四周打量:“這個內侍不是壞人吧?那邊有個小宮女往咱們這兒看呢。”
阿琚的神情卻多多少少有些怪異:“程充容必不是病死的,必是有人害她。她必是要報仇的,只是不知道最近誰會倒黴。”
崔漓正在發呆,聞言扭臉回來,看看阿琚,又看向窗外,低聲道:“她風頭太盛……我本來以為只會給她個絆子,奪了位份就罷了,誰知道竟然一下手就是要了她的命……一後三妃,她們只怕沒一個逃得了干係的……”
阿琚緊緊地貼在了她身側,膽小地說:“那程充容一定會去找她們四個的,對不對?”頓一頓,又低聲問:“小娘,咱們怎麼辦?”
崔漓輕輕地闔上眼,咬了咬牙,低聲道:“先看看,看凌珊瑚怎麼辦。”
翌日清晨,凌婕妤令人傳言:“昨夜夢魘,渾身大汗,今日覺得頭重腳輕,只怕是病了。”
崔漓微微點頭:“她的法子是稱病。不錯,大家都知道,她一向膽子小。碰到這種事情,她不病就不對了。”
阿珩看看阿琚,低聲問阿琚問過的那句話:“小娘,那咱們怎麼辦?”
崔漓深吸一口氣:“請封宮。”
明宗再來,崔漓痛痛快快地灑落了一大篇,痛哭著請求:“嬪妾怕死,求聖人放嬪妾一條生路。”
明宗跌跌撞撞地走了。
崔漓邊擦淚邊站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鬱卒:“陛下,咱們,再見罷……”
……
五
崔漓封宮,不僅封住了外頭的窺視目光,還把那個聰明的凌珊瑚趕了出去。
凌珊瑚如願以償地去了沈昭容的蓬萊殿。
有沈昭容的照顧,無人敢再欺負凌珊瑚。
崔漓開始休養生息。
有時候,崔漓會想,也許,真的在大明宮這樣過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沒有爭鬥,沒有煩擾,也很好。
雖則寂寞,但自己一直也都沒有過熱鬧日子的習慣,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實很適合自己。
崔漓把心思沉了下來,不僅看花,甚至開始親手種花、澆水。
她覺得,能跟著這一殿的蘭花盛放閉合,能這樣讓自己的悲喜不被外頭的髒臭事情牽絆,真的,真的,很愜意。
那一段日子,崔漓過得十分舒適,灑然,甚至,真的有了飄然出塵、仙姿綽約的影子。
帶著崇拜眼神看她的阿珩阿琚悄聲議論:“小娘越來越美了。”“那不叫美,那叫高雅,脫俗!”“高雅脫俗難道不是最美的麼?”
崔漓不在意這些。
這種日子,如果能一直過下去,當然是好極了的。
但就怕,總是會有一些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人,跑來自以為好心地打擾自己神仙般的生活。
崔漓一直以為,來的會是奉了鄒充儀的命令來請自己出山與新後爭鬥的沈昭容,或者是不壞好意、抽空來為難或意圖除去自己的賢妃或貴妃,又或者是在蓬萊殿裡過得太舒服以至於想要“接濟”自己的善良的凌珊瑚,卻萬萬沒有想到,來的是明宗。
他怎麼來了?
崔漓心中若有所悟,德妃,聽得說,死了?
而且,是誤服了硃砂?
食丹鍊汞的人,怎麼可能會誤服?!
這種幌子,不過是大家面子上有個交代得過去的藉口罷了。
至於到底怎麼回事,就是以崔漓這樣離著權力中樞遙遠的不得寵嬪妃,也能猜出個一二。
“想是,她以前做的錯事,被聖人查出來了?”崔漓試探明宗。
明宗痛快地點了點頭:“是。賢妃死胎、鄒後被廢,她是首功——賢妃的毒,是她下的。我剛剛查到這裡,她就誤食硃砂死了。想來程氏的死,她也脫不了干係。”
崔漓垂下了眼簾,死了一個人,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頭上。你怎麼不說方婕妤路修媛的死也是她做的?
明宗發現了崔漓的不為所動,有些沮喪,低聲問道:“漓兒,朕是不是很沒用……”
崔漓心頭一震。
明宗這是,在對自己,示弱?
不不,不對,皇帝哪裡用得著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封了宮的嬪示弱?
他是在對自己說真心話!
他——相信自己,依賴自己!
崔漓的心中就像是被一道陽光狠狠地照亮,整個人都要發起光來!
終於,等到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