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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線娘將那東西拎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想要翻翻,裝訂冊子的線早被燒斷,這時被大力翻動,頓時便散落一地。
尹線娘眼尖,“呀”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來細細的一個豎條遞給鄒皇后。
鄒皇后連忙雙手小心接過來細看時,見是一行字,依稀可辯:“興慶七年冬月,王再見雍郎,解水清雙魚珮相贈……”
明宗的聲音忽然響起:“什麼珮?!”
鄒皇后抬起頭來,見是明宗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忙將手裡的紙呈了過去:“好像是水清雙魚珮……”
明宗單手接過紙條,掃了一眼,一把握碎:“我小時候玩過阿孃的首飾匣子,什麼都可以動,唯有一隻水清雙魚珮,我從匣子的最底下翻出來,問她如何只是單魚,被阿孃珍而重之地搶過去,後來就再也沒見著。我還以為,那一隻在阿爺手裡……”
鄒皇后霍地抬頭,看向明宗,震驚到無以言表!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
竟是定情信物!?
雙魚珮自來珍貴,一珮成雙,相扣則渾然一體雙魚嬉戲,分離則形單影隻泠然魚躍,因工藝難得,所以十分罕見。而水清雙魚珮又是少有的珍品,是以和田綠玉雕成的蓮間雙魚,兼有水波紋樣。直到今天,鄒皇后以國母之尊,水清雙魚珮也只是聽說,而未親眼見過。
況且是明宗親口所說,那就意味著——
鄒皇后一把掩住了自己已經吃驚地張開的檀口,瞪大了眼睛。
尹線娘早在明宗進房的時候就機智地退了出去,此刻更是躲得要多遠有多遠,直站在離房門丈許的位置,一把攔住了快步走過來的孫德福:“您先別進去!”
明宗緊緊地閉著眼睛,一把把鄒皇后狠狠地摟進懷裡,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阿孃她,在入宮之前,曾經和阿叔,私定終身!”
……
……
明宗再次出現在緊急召見的朝會上時,額上微微有汗,臉上一片陰沉,幾乎能滴下水來。
眾臣五更前後都看到了興慶宮方向的大火,此刻不免交頭接耳,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站在前頭的右僕射凌允此刻更是滿心忐忑,待看到明宗安然無恙的坐上龍榻,且面上並沒有痛哭的痕跡,便長長地鬆了口氣。
然,明宗一俟坐下,便板起臉來,沉聲道:“昨夜四更三點,長慶殿失火。太后昏迷,隨身侍女餘姑姑為火梁砸中後背,御醫已判定不會醒來。”
殿上眾臣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裘太后是誰?!餘姑姑又是誰?!朝堂上下誰不知道?
大唐江山自先帝去後能夠固若金湯,不得不說是裘家這位太后積威太盛,一應宵小想要興風作浪,也要先想想夠不夠裘太后一口銀牙嚼的。
至於餘姑姑,伺候過先帝一朝的都知道,這位姑姑是裘太后的陪嫁,雖然佔個女官的名頭,其實卻與裘太后情同姐妹。當年先帝為了讓太后高興,差一點要封餘姑姑一個妃子的名分,被這位姑姑親口以“不稀罕”三個字回絕了。至於當年為寶王試毒、為英王射虎、為煦王連續杖斃十幾個奴才的事兒,更是在宮中京裡的官員口中私下裡大肆流傳。
甚至可以說,沒有餘姑姑,就沒有裘太后,就沒有裘太后這四個兒子一個女兒的今天。
如今,餘姑姑竟然已經被御醫宣佈不治!
有心的人已經開始偷偷地去看明宗的手和腳。果然,明宗的雙手都是籠在袖中的,是以雖然袖子是放在御案上的,卻看不到手指,僅僅能發現,那雙手,必定是緊緊地握著拳頭的。至於明宗的雙腳,後跟卻都是微微抬起。顯然是雙腳的腳趾狠狠地用力抓著地面,在勉強剋制自己不至於跳起來。
因此次朝會是明宗刻意召集了寶王、福王和煦王上殿。所以煦王聽完了當時就跳了起來:“皇兄說什麼!?”
而裘太后僅剩的親弟弟裘峰也立刻閃出來:“聖人,太后情形如何?”
明宗牙根幾乎要咬得格格響:“阿孃尚未醒來!”
裘峰的臉上頓時殺機一閃,深深呼吸,方沉聲問道:“長慶殿起火原因是什麼?!”
略顯呆愣的寶王立刻也跟上了:“對呀!好好的為什麼會失火?”
明宗臉色鐵青,眼神牙根就不往寶王那裡看:“原因還在查。就現在表面看起來,應該是宮人不小心踢到燭臺所致。”
裘峰頓時大大長長的一聲冷笑:“呵!”然後便一拱手:“如此,臣請入宮探看!”
裘錚、寶王、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