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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邁笑著點點頭,臉色微微怪異:“自從驪山偶遇,楊家那位小二郎與溫王殿下就像一見如故一般,三五日便在一起討論學問。楊家小二郎每回與溫王見一面,翌日便參加宴會,大讚溫王聰穎、英武、儒雅、果決、善良、寬和,種種好詞兒,不要錢似的往溫王身上堆。偶爾還會發感慨,均是說可惜了溫王不會投胎云云!”
明宗的怒火被明明白白地拱了起來,冷笑道:“只怕雍郎是地藏王菩薩轉世這話,也是從他走過的地方傳出來的吧?”
沈邁呵呵怪笑:“不錯!不過,末將我也緊接著就令人反駁,說七月十四可是還是打前站的小鬼兒出關時呢,沒聽說地藏王這樣堂皇堅韌的菩薩,也有微服私訪的愛好!”
孫德福被逗得噗嗤一笑,笑罵道:“你這張臭嘴,別讓菩薩聽見!”
沈邁不在乎地一搖頭,答道:“主意是皇后娘娘出的,我不過是添油加醋而已。”
明宗一笑,問道:“你鄒娘娘說的後半句,你散出去沒有?”
沈邁嘿嘿地樂,眉飛色舞:“當然啊!我還特意請的幾位出門採買的公公說的!”
孫德福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沈邁衝著他擠眉弄眼半天,才笑道:“不是大明宮的人,找的興慶宮和掖庭的人!”
孫德福翻了個白眼,怒道:“外頭的人才分不出來!一準兒都在猜是我乾的!”
明宗終於被逗得開了顏,哈哈大笑:“又有什麼區別?到頭兒來,不還得說是我指使的麼?咱們又不是為了真的誣陷他,不過是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罷了!”
……
……
清寧宮,入夜。
橫翠疾步奔了進來,面色鐵青,衝向鄒皇后,因室內服侍的宮人不少,橫翠直接附在鄒皇后的耳邊低低急語。
鄒皇后聽了臉色一變,立即低喝:“那還不趕緊拿下?!”
橫翠即刻點頭,轉身又奔了出去。
鄒皇后見狀,馬上揚聲:“叫線娘!”
旁邊侍立的小語知機,早已將一室的宮人們遣了出去,是以尹線娘快步走進來的時候,屋裡除了鄒皇后和小語之外已經沒有旁人。
鄒皇后急速說道:“文充媛昨夜看過耿婕妤後,已經故意放鬆了門禁,而且揚言今晚要與耿婕妤連榻夜談——她將正殿和西配殿都讓了出來,只怕就是給人留好了空子去冒犯高婕妤。我已經令橫翠去將文、耿二人拿下看住。你立刻去守著高婕妤,便是死也不能讓歹人進了含涼殿!”
尹線娘二話不說,轉身飛身跑遠。
小語的臉色已經煞白,死死地咬住嘴唇,一聲不敢吭。
鄒皇后皺著眉頭細想有無疏漏,半晌,低聲道:“這事兒恐怕是聖人他們疏忽了,也不知道孫德福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正說著,忽然外頭飛跑進來一個小宮女,低聲急道:“娘娘,洪公公身邊的小武來了!”
鄒皇后眉梢一挑:“快宣!”
小武應聲疾步走了進來,叉手低頭便急道:“洪公公奉聖命親自去監視含涼殿,發現有面生侍衛混了進來,人數不少。洪公公令小人來稟報娘娘一聲,今夜便是天塌下來,讓娘娘也不可出清寧宮一步。外頭都有他和孫公公。”
鄒皇后臉色又是一變,低聲問道:“怎麼,外頭有不對頭?”
小武向前一步,也是低聲回話道:“沈將軍說除了那一位之外,京城好似有另外一股勢力在悄悄地配合他行事。”
鄒皇后的神情頓時一凝,慢慢地沉下了臉色,緩緩點頭:“這就對了。我能這個功夫還安生地活在這裡,就是因為後宮諸人的行事不是一以貫之,總有些間隙留了出來。我就是鑽了這個空子。如今,這股勢力看樣子是懶得再行遮掩,所以才讓沈將軍發現了——看來他們發動應該就在這一兩個月了。”
鄒皇后忽然抬起頭,沉聲吩咐:“小武,你去告訴洪鳳,今晚未必是重頭戲,但必定是個重要的引子。寧殺錯,勿放過。無論是誰的人,殺錯了事後道歉都行;萬一放錯了,咱們就麻煩大了!”
小武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還請娘娘明示,您說無論誰的人——是不是興慶宮的人,也須得……”
鄒皇后斬釘截鐵應聲便道:“正是!兩省、羽衛、神策軍、興慶宮,甚至打著我的旗號的人,只要察覺有任何不對勁兒,當場格殺!今夜是在大明宮,不是在掖庭!如果真有隻言片字傳出去,聖人就要背一輩子的嘲諷!這個險,我們無論如何不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