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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早就斜睨了戴皇后一眼,正咬著後槽牙,從牙根裡擠出來一句低低的威脅:“你給朕閉嘴!”
戴皇后臉色一白,貝齒咬住了櫻唇,眼前一片霧氣,幾乎要哭出來。旁邊的梅姿連忙拉了拉皇后的袖子,戴皇后猛然想起這是全京城的命婦跟前,自己絕不能示弱,連忙眨眨眼,把淚意憋了回去。自己則落後明宗半步,跟在他身後平靜了臉色往裡走。
明宗走到鄒惠妃面前,彎腰伸手,親自扶起了她,先對著一眾白髮蒼蒼的國夫人們頷首微笑,然後笑著問道:“這是在鬧哪一齣啊?朕怎麼看不太懂?愛妃你來給朕說說。”
愛妃。
愛妃?!
明宗在這樣的場合下,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在中秋節宴上,公然攜著廢后的手,親熱稠密地喚她“愛妃”!
第一個差點哭出聲來的,是鄒太夫人。
我可憐的田田,受了若許多的委屈,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萬氏深知太夫人的心事,輕輕地抬手扶住了她微微搖晃的身形,安慰似的,輕輕捏了捏鄒太夫人的小臂。
鄒太夫人噙著熱淚,伸了另一隻手去握萬氏的手。
兩隻手握在一起,鄒惠妃的兩位長輩,熱淚盈眶。
而裘昭儀等人,則是瞬間便僵住了身形,臉色鐵青。
鄒惠妃嘴唇囁嚅了兩下,便輕聲道:“聖人,嬪妾不能當著這麼多人扯謊圓場,卻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告狀,您別問了。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明宗側了臉,凝神看她片刻,終於露出了憐惜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點頭應道:“好。”
裘太夫人瞧著明宗看向鄒惠妃的眼神,心中一震,身子便是一歪。裘大夫人聞氏連忙扶住,只聽得裘太夫人的聲音細不可聞地傳了過來:“先帝……先帝當年,就是這樣看著嵐兒……”
裘家大娘子,閨名叫做:裘嵐,現在興慶宮為主,是為當朝太后。
裘大夫人的臉色當即一變,再看向鄒惠妃時,眼神中滿是憤恨怨毒。
裘昭儀分明聽到了鄒惠妃的話,也知道明宗不會再追究,但卻十分不想領鄒惠妃這份人情,冷笑一聲,朗聲道:“回聖人的話,鄒惠妃頂撞我外祖母,舉止狂悖,言辭無禮,致老人家幾乎暈倒,如今是在舉酒賠罪,替咱們給滿殿命婦敬酒!”
明宗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孫德福回稟了事情經過,並非一無所知,提問,其實是想看看鄒惠妃究竟怎樣應答,而已。
卻不料,裘昭儀竟然這樣執拗,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肯息事寧人。
明宗深呼吸,逼著自己平靜下去,然後淡淡地看著她,問:“咱們?誰是咱們?哪個咱們,竟然有資格向所有的命婦敬酒?敢是皇后事前委託了你不成?還是說你——”
鄒惠妃連忙截住他的話頭:“聖人,嬪妾是代滿宮的妃嬪,向諸位外命婦敬酒,是有些不合禮制,”說著,又向著戴皇后微微屈膝:“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戴皇后手一揮,神色不動:“免了。”
這邊鄒惠妃已經緊緊握住明宗的手,向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不可當著眾人與裘家鬧翻。
明宗再鬆一口氣,皺著眉看向裘太夫人,問道:“外祖母現在如何了?”
裘太夫人冷眼將明宗與惠妃之間的互動看了個明白,此時也不由得有些絕望,憤怒,便冷聲道:“老身仍舊覺得胸堵喉噎,那口氣,還沒有消!”
鄒惠妃此刻只覺得頭上暈起來,腳下發飄,手腳也有些不聽使喚,心頭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自知是酒沉了,輕聲在明宗耳邊道:“四郎,我醉了。”
明宗早就發覺了她身子發晃,此刻一聽這話,索性將她攬在懷裡,口中卻在笑著應對裘太夫人:“外祖母年歲果然大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氣,也值得生這樣久,三壇酒還澆不滅您這心頭火。您是我的長輩,這樣的大節下,總不能讓您帶著氣回去過節。您說吧,還想讓我們怎樣,才能消了您這氣?”
還想,讓我們,怎樣?
明宗的話已經明明白白地說出了自己對鄒惠妃的情意。
戴皇后站在一邊一字不發,明宗把鄒惠妃公然攬在懷裡。
當著滿朝誥命的面兒,明宗把自己和鄒惠妃連在一起,站在了裘家的對面,問:你們還想怎麼逼迫我們,才滿意?
裘昭儀看著他們倆相互依偎著站在眾人跟前,站在大殿外透過來的光影裡,遍身光輝,就像是一雙璧人舉世無雙……
裘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