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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自己的女兒能生下皇長子,日後……
魏衝的心下頓時火熱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夠出面打擊一下鄒家,不論是不是能成功,清正的名聲能落下不說,想來聖人也會有自己出面緩頰,能夠鬆一口氣,從而對自己另眼相看吧?或者自己的女兒就能因此得聖人青睞呢……
魏衝再也按捺不住,斷然出班:“臣,諫議大夫魏衝啟奏!”
明宗看了看這個有名的牆頭草,心中冷笑,卻也慶幸有人出來頂雷,忙道:“說!”
魏衝躬身舉起手中的笏板,先行了一禮,方道:“惠妃鄒氏,孕期莽撞,乃至失足落水滑胎,本應追究其孕育皇子疏忽之罪。聖人寬宏,太后大度,念其為母之心亦傷痛不已,才未予責罰。而鄒氏一黨,卻因此事斷章取義、無中生有,構陷後宮眷屬和皇室宗親,實在是狂妄至極、無理取鬧!臣啟陛下,應擲還奏章,斥退鄒黨,貶謫惠妃,並視誣陷程度責罰這一眾目無綱紀的小人!”
咦?這個似是而非的罪名,倒是按得很合適啊!
明宗睜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認識這位“慢半拍”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唇角幾乎要逸出嘲笑來,正要開口調侃,只聽鄒太傅淡漠的聲音慢慢悠悠地響起:“魏大夫,老夫記得,五年前,你家幼女與你家鄉某巨賈之子定親,後來你這位嫡女卻欣然入宮——不知,你這位曾經的準親家,現在如何了?”
如何了?!
還能如何?自然是家破人亡了!
魏衝臉色一變,額上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慢半拍這個外號,自然主要是衝著魏衝首鼠兩端的做派起的;但同時,也的確是說他在臨場應對這種事情上並不十分擅長,欠缺那麼一點點急智。
何況,這種隱秘的事情,打死魏衝也想不到會被鄒家探知。此刻自然是張口結舌。
魏衝氣哼哼地一摔袖子:“老太傅何必又拉上本官?!”
鄒太傅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連理都懶得理他。
明宗一聽,不由得饒有興趣起來:咦?魏充媛定過親啊?那朕也算是奪人妻女了?
孫德福在旁邊忽然發現明宗開啟了看戲模式,不由得心中暗歎: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遺傳力量太強大了!遂輕輕動了動袖子。
布料的摩擦驚動了明宗。
明宗這才發現,呃,其實是滿殿的臣子們在看自己的笑話呢!只得悻悻地站了起來,道:“散朝。”
眾人本來以為鄒家會緊抓著明宗不放,卻不料,鄒太傅等“鄒黨”都面色不動,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齊聲唱道:“送聖人。”
……
……
興慶宮。長慶殿。
裘太后聽說之後,皺起了眉頭:“鄒家,這是要掀棋枰麼?”
對弈,博弈,這是在規則內下棋。就看誰的棋力強,就看誰的兵馬壯。
可碰上鄒家這麼不講理的招數,卻是個棋手都頭疼的——
你不是強麼?你不是勢大麼?我不玩了!而且,我不玩,你特麼的也別想玩!
餘姑姑卻想起了別的,出神半天,喃喃:“當年,裘家可不曾這樣萬眾一心地幫咱們啊……”
裘太后也沉默下去。
過了好久,裘太后方微微揉一揉眉心,問道:“你先去查查,鄒家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事情的?就算是有所知覺,但能夠寫成奏摺言之鑿鑿,只怕是有些證據的。”
餘姑姑不以為意地一搖頭:“興許只是個態度。大約就像魏衝說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所謂證據吧?”
裘太后搖搖頭,眼神投向了窗外:“未必。鄒家這未必不是投聖人所好,提前把這些需要整頓的事情和人家送到了聖人眼前。不然,你以為雷兒為什麼沒有當場在朝上翻臉?若鄒家彈劾的是沈家、是凌家、是兵部,你看看雷兒跳不跳起來!”
餘姑姑想了想,噗嗤一笑,嗔怪地看了裘太后一眼,方道:“聽說,老太傅跟魏衝吵的時候,聖人看熱鬧看得兩眼放光。不是孫德福提醒他自己也是當事人,他都能樂出聲來!”
裘太后眨眨眼,十分無辜:“他不像個皇帝,你去瞪他啊!你瞪我幹嘛?”
餘姑姑氣得一邊咬牙一邊笑,道:“哼!有其母必有其子!”
裘太后自己也呵呵地笑,顯然不是拿這個當貶義詞,很是有幾分傲然地一抬頭:“我教的就是他這種臨亂不亂的心境!”然後,急忙轉開話題:“你趕緊去查鄒家的訊息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