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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承悅讚許的看了李鸞兒一眼,又和李鸞兒趁著那些百姓沒緩過神之際帶著四個孩子逃也似的走遠了,坐上自家馬車,再不敢停留,一迭聲的囑咐車伕趕緊回家。
辰逸兄弟四個上了馬車,一個個面帶驕傲,辰逸更是窩在李鸞兒懷裡笑著:“孃親好生厲害。”
辰遠也笑:“孃親好威風,兒子長大了也要跟孃親一樣威風。”
辰運拿著自已的金算盤劃拉著:“成,你好好學武早日出徵打仗,弄回來的戰利品交與我,我保管能給你翻上一番。”
“孃親。”辰迅抓住李鸞兒的衣角抬頭看著她:“孃親身上煞氣減了不少,想來是百姓感激所化……”
李鸞兒一人一巴掌拍在四個小子身上:“都安生些,再鬧騰將你們扔下去。”
嚴承悅笑瞅著母子五人玩鬧,只覺心頭暖融融的,看著李鸞兒的笑臉,心軟的一塌糊塗,更似有什麼東西便要化開似的。
這一家六口坐上馬車走了,卻沒瞧到街口處崔正功呆愣愣的瞧著,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看著這條街上人越來越多,崔正功將紙張都擺好,不一會兒便有婦人帶著孩子尋來,要崔正功幫忙給她還在外邊做小買賣的丈夫寫封信,崔正功笑著接了活計,先將手放到嘴邊哈了哈氣,讓手上暖和些,再提起筆來認認真真寫了一封信,封好交給婦人,接過婦人遞上的銅板裝好道了聲謝。
大約是年前,今兒好些人都來寫信,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崔正功著實掙了不少的銅錢,若是崔家沒有抄家的時候他是絕不將這些錢放在眼裡的,可如今崔家幾乎連飯都吃不起了,他自然分外珍惜錢財。
收拾攤位,崔正功帶著這些銅錢回家,狹窄的小巷,坑坑窪窪的路面,路上還有些汙水,走到最裡邊的時候,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崔正功敲門,一會兒便有一個穿著青花布衣用布帕包頭的婦人開了門。
“相公。”婦人面色臘黃,身形瘦小,笑著接過崔正功手上的藤箱:“飯已經做得了,只等相公回來開飯。”
崔正功點了點頭跟婦人進了門,還未進屋便聽到宋氏的叫罵聲:“張鶯你個小賤人,叫你做飯你跑哪去了?做死的東西,賤人,敗家婆娘……”
張鶯一聽這話立時垂下頭,不一會兒雙眼裡滿含了淚水,微微抬頭苦笑一聲:“相公,婆婆她……算了,先吃飯吧。”
說話間,張鶯和崔正功進了屋,崔正功瞧瞧桌上擺的飯菜,心裡又是一苦。
倒也不是那飯菜多不好,如今崔家落魄了,崔正功也不求吃的有多好,可是,他努力賺錢旁的不求,也只求家裡能平安些,張鶯能夠將飯菜做的像樣子一些。
看本來白白的大米被張鶯燒糊了,幾樣青菜更是帶著糊渣,難得一見的五花肉做的白花花一片,看起來便沒滋沒味。
崔正功不由的想到當初李鸞兒才進崔家門的時候,那時候膽小懦弱的李鸞兒不敢反抗任何人,每日又要照顧生病的他,為著避免口角,素來好些飯菜都是李鸞兒親自做的,那些飯菜,如今想想都只覺得好吃。
搖了搖頭,崔正功將雜亂的念頭拋到腦後,叫了宋氏和張鶯一處吃飯。
宋氏坐到桌前,見張鶯要坐下,拿筷子敲了敲桌子:“張鶯,規矩都忘了麼,還不服侍你相公用飯。”
張鶯很委屈,不過還是站起身給崔正功添了一碗飯,轉身又給宋氏添飯佈菜。
宋氏冷眼瞅著張鶯:“怎麼,委屈了?你委屈,我們崔家還委屈呢,早知道你是這麼個喪門星,當初就不該娶你進門,自從你進了崔家門我們家得了什麼好,家破人亡啊……”
說話間,宋氏竟是哭了起來,無它,受柳木牽連,崔家以前弄出的一些事情都被翻了出來,崔正功的父親也因為牽涉到人命案而被髮配了,宋氏每想到此,就恨透了張鶯,她不敢怨恨官家,只能將錯處推到張鶯身上,認為張鶯是喪門星,帶累了崔家。
張鶯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張家如今也不好過,她的父親也被牽連奪了官,母親一時想不開去了,張鶯是回不去孃家的,她又沒有什麼生存的手段,若是離了崔家根本不得活,只能忍著宋氏的無理取鬧。
“娘,吃飯吧。”崔正功聽不過去說了一句,拿起筷子便狠命扒飯,他已經餓狠了,如今也不管飯菜多難吃,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宋氏還在哭哭啼啼:“兒啊,都是為娘不好,當初就不該嫌貧愛富,若是沒有休了鸞娘,這會兒子咱們家指不定多興旺呢,你說不得早中進士當官了,為娘還有四個胖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