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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鸞兒知嚴崔兩家百年的仇恨,只她原來也沒見這兩家怎麼樣過,可今兒一瞧這樣子就明白過來,甭管是嚴家還是崔家。每個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都想要興榮自己家。將對方狠狠的打壓住。
原來嚴家出了個嚴承悅文武全才,似乎是什麼都精通的風流公子,壓的崔家透不過氣來,若是嚴承悅一直好好的。大約再過十幾年嚴家必然會再上一個臺階,到時候真能甩崔家幾條街去,可嚴承悅偏偏出了事。
而嚴保家兄弟三人又都是庸碌之人。完全沒有嚴老將軍的精明和殺伐果決,嚴承悅底下的兄弟又不是多出彩。如此一來,崔家便尋到藉口嘲笑嚴家,大約嚴承悅才出事那幾年崔家不只一次仗著這事打壓嚴家了吧。
“是極。”嚴保家也是重重點頭:“承悅若是好了,咱們必將崔家打來的巴掌打還回去。”
看起來,嚴保家心裡也憋了一口惡氣呢。
林氏也是咬著牙一副暗恨的樣子,李鸞兒想著,她也不定受過崔家的夫人什麼氣。
見這幾位都在暢想嚴承悅腿好了之後會是什麼情景,李鸞兒卻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幻想:“爺爺,老爺,太太,相公的腿也不是那般好治的,相公腿傷了許多年,如今骨頭都長好了,若想要治療,便要將傷處的骨頭再度打斷重新接到一處,這種疼痛就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且疏通經脈的時候每日還要泡藥浴,夫人說那是為著幫助治療,只是泡藥浴的時候時痛時癢,也非常人能忍,相公……”
“無礙。”嚴承悅笑著,淡淡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喜意:“只要腿能好便成,什麼樣的痛苦我都能忍。”
嚴老將軍也是大手一擺:“承悅說的是,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小小的疼痛都忍受不了,也不配做我嚴家兒郎了。”
林氏雖然有幾分心疼,可見嚴老將軍這副架勢,再看看坐在輪椅上的嚴承悅,她也是一咬牙:“一時的痛和一世的痛如何取捨,想來誰都明白。”
李鸞兒見嚴家眾人幾句話就將事情定了下來,也是一笑:“即如此,我與夫人商量,準備好了就給相公以治療。”
“要用什麼藥只管開口,咱們家庫房裡也存了些貴重藥材。”嚴老將軍叮囑了一句,李鸞兒應了一聲,又說了好些話這才推著嚴承悅出門。
等將嚴承悅送回家中,李鸞兒就趕去李家和金夫人商量。
兩人先準備好藥材,金夫人又閉關幾日配好藥膏,李鸞兒卻是在這幾日的光景中將藥浴所用的藥材準備好,等一切準備妥當,金夫人就搬到了嚴家,打算用一個月的時間將嚴承悅的腿傷治好。
至於李鸞兒,則還需要照著記憶中的樣子畫出圖樣,又尋了木匠鐵匠等人叫他們照圖制了許多種復健器材。
現實不是小說,李鸞兒也深知嚴承悅坐在輪椅上多年,不會一下子就能站起來的,就算是他的腿各處都好了,沒有丁點毛病,他還需要很多日子進行復健,這也需要常人能有的勇氣和毅力,更要吃許多苦楚。
復健的日子也不曉得要多久,李鸞兒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等到金夫人開始治療的這一天,嚴老將軍、嚴保家還有林氏都來了,稍後,嚴宛秀也搬了過來,她笑著說要幫忙,李鸞兒也知她擔憂嚴承悅,便應承幾句,叫嚴宛秀幫著管家。
這一日。李鸞兒先幫著嚴承悅洗了澡,又給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之後眾人都聚在主院的廂房處收拾好的一間寬敞的屋內。
裡邊放了一邊床,也擺設了許多傢俱和日用品,但是,多數地方都是空著的,以便用來給嚴承悅做復健用。
李鸞兒將嚴承悅推了過去。對他笑了笑。起身把他抱到床上,金夫人則是換了一身緊緻利落的衣裳,手中拿了個小小的錘子。先在嚴承悅腿上敲了兩下,之後又在他腿上按了許久,等確定了傷處,便開始用特殊的手法一點點將早已長好的骨頭再度斷開。
金夫人一雙手起落間。只聽得咯吱咯崩的聲音,再瞧嚴承悅額上汗珠子已經滾滾落了下來。
將長好的骨頭再度打斷。這比刮骨療傷還要痛苦,比拿刀子割肉不知道要疼上多少倍,李鸞兒在末世的時候經歷過斷骨之痛,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楚。
她一見嚴承悅忍受疼痛忍的面目蒼白。眉目都有些扭曲,心中大痛,一手握住嚴承悅的手。一手捏了溼毛巾放在他額際,咬牙道:“夫人。有沒有緩解疼痛的藥?”
嚴承悅忍痛不出聲,嚴老將軍幾人離的遠,並不知道金夫人的治療已經開始,這會兒子聽到李鸞兒的話,便都快速聚攏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