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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茉心中不禁一陣緊張,如同是被教授考了功課,“不該用發汗的藥物解熱,體虛再發汗會損傷表陽,病症就會更重,得不償失。”病患不能再喪失身體裡的水分,西醫的治療方法除了大量抗生素,還需要攝入大量的液體這一點就和中醫不謀而合。
姚御醫沉吟片刻,心中不禁感慨,如果他有這樣的學生該多好,這樣想著,姚御醫仔細診脈,半晌才道:“解熱固然重要,但還應斷出此邪熱客於心肺,該當洩心肺之火。”
中醫的神奇之處就在於能診斷出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病變的症狀。如今吳家孩子只有腦膜炎症狀,姚御醫卻斷定會有肺症,所以解熱也是解心肺之熱。小孩子的上呼吸道短小,很容易會發生支氣管肺炎。姚御醫將心肺一起治,定然會有效用。
楊茉請姚御醫開方子,等到學生們去熬藥,楊茉將姚御醫寫好的每一味藥仔細問了一遍,什麼藥作用於什麼經,用量又為何是這些,學的十分認真。
“歸於心肺經的藥和歸於肝經的藥。藥性看似相同,卻要分辨清楚,各自對症使用。”姚御醫也耐心的講解。彷彿要將自己所學全都傳授給楊茉。
柳成陵看著忙碌的楊茉,這個女子只要接觸到了病患就彷彿什麼也顧不得,楊大小姐能心無旁騖地學習脈案,不但仔細還有耐心,怪不得已經在醫藥上小有所成。之前他以為楊大小姐離開常家是因看出常家人心術不正,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利用常家短處,飛出那座宅門罷了。
是不是這也代表楊大小姐日後不願意被關進宅門中?她有她的志向,那麼將來她又想得到些什麼?一輩子行醫治病?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柳成陵忽然發現他想的有些多。
柳成陵回到房中看書,蔣平將一摞信送上來,放在平日裡柳成陵早已經一封封開啟。慢慢地看過去,今天他卻不想碰觸這些。
蔣平道:“不如我先拿下去,少爺這幾日太累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戶部來的信函,無非是為了稅銀髮愁。”
柳成陵沒有說話,蔣平將信函整理好放進一隻檀木盒子裡,“放下吧!”他並不在乎處理這些東西。面對這些事他早已經習慣了,長年累月就過著這樣的日子。雖然信件不斷,卻少了人打擾,讓他覺得十分清靜。
…
楊茉好不容易才將病患勸去紅房子治療,紅外線溫度高,紅房子就比道觀裡炎熱了許多,大多數病患都不願意進去讓紅光照射幾個時辰。
幸好姚御醫和沈微言不停地遊說,她的紅房子才得以利用。
眼見就到了中午,楊茉想起要給柳成陵換藥,特意換了衣服淨了手去看柳成陵。
見到楊茉,屋外的蔣平笑著迎上來,很規矩地給楊茉行禮。
眼前這個魁梧的大個子,平日裡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今天突然熱絡起來,將楊茉嚇了一跳。
楊茉輕輕蹲身要還禮,蔣平卻似忙閃身避開了去,堆了滿臉的笑容,“楊大小姐,您是來給少爺換藥的吧?少爺在屋子裡等著呢,您快進去吧!”
楊茉看看身邊的秋桐,秋桐上前推開門,將楊茉請了進去。
屋子裡很安靜,柳成陵剛用過了墨,空氣裡留下淡淡的墨香,桌上的紙上還有書寫留下的痕跡,柳成陵坐在椅子上,眉宇中多了些許端凝,頭上束起來上面結了暖玉小冠,地上的影子都顯得比平日裡巍峨,穿著寶藍色的袍子,提筆的時候臉微側,眉眼中的神態總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秋桐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柳公子,好像不是往日裡見的那一位,反正就是不一樣了,就像讀書人喬裝成了下人,讓他拿著扁擔看著還似那麼一回兒事,可是拿起筆身上就會有那種氣勢…無論怎麼樣也是遮掩不住的。
柳公子就是這樣,現在橫看豎看都不是個商人。
楊茉走過去,柳成陵衣服還穿的好好的,這是讓她怎麼下手?這樣也好,免得又要有違禮教。
柳成陵感覺到背後的人鬆了口氣,他的傷算起來是為了救她才有的,當日就是礙著這個面子才會親手來診治吧。如今見他沒有脫衣服,她正好藉口不方便看診,就能順理成章地叫來沈微言。
一個姑娘家面對這個難免心裡不舒服,雖然他早就想好主動為她安排個退路,如今見她這樣欣喜,難免心中微有些異樣,說不清道不明為何會這樣。
“我和姚御醫一起商量了個方子,能化瘀止血,先用它洗三日,待傷口長好差不多七日可以拆線。”楊茉說著將手裡的方子遞給蔣平。
看楊茉眼睛不抬,沒有了剛才面對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