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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厭惡道:“難吃死了。下次你要再做這麼難吃的東西,我就絕食。”
阿苒順水推舟道:“嗯,我也覺得挺難吃的。廚房裡還剩一盤,還是乾脆倒掉吧。”
謝瀾曦隔了好半天都沒有出聲,可就在阿苒將小几子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衣角忽然被人拉住。
阿苒低頭一看,謝瀾曦背對著她,下巴擱在左臂上,整個人俯在窗臺上,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他的右手卻牢牢的牽著自己的衣角,一點都沒有鬆開的意思。
阿苒又好氣又好笑,故意不耐煩的問:“你又怎麼了?”
謝瀾曦索性左手託著腮,半側著頭“望”著她。他的眉眼被白布縛住,巴掌大的臉上只露出挺直的鼻子和淡粉色的唇瓣。他揚起尖尖的下巴,纖細的頸項掩映在寬鬆的皮襖中,領口隱約可瞧見裡面雪白的單衣。墨黑的長髮柔順的垂在胸前,若不是那微凸的喉結暴露了性別,他此時看起來就像是個任性驕傲的美麗少女。
阿苒看得有些呆了,回過神時發現他還是固執的拉著自己的衣角。她臉上有些熱,忍不住羞惱說:“喂,快鬆開我!排骨放得時間長了,糖都凝結住了,天又這麼冷,到時候盤子想洗都不好洗,我得趕緊處理掉!”
謝瀾曦還是不說話,也不鬆手。就在她真的要抓狂的時候,少年將臉轉過去,悶悶的說:“我不叫喂。”即使謝瀾曦和阿頑,都已經被那人奪走了,甚至連阿苒口中的小謝,說的也不是他。可他還是想證明著自己的存在,“我也是有名字的,只不過都沒人叫。”
這一瞬間,阿苒心裡忽然微微發酸,她不自覺的把聲音降了下來,柔聲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他單手託著下巴,半晌,才小聲嘟噥道:“我原本不是京里人,三歲以前是由祖母在本家撫養長大。”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似是陷入了回憶中,“那時候院子裡有一顆大樹,樹冠幾乎遮住了大半個院子。我一直在想那棵樹究竟有多大,裡面藏了多少枚鳥蛋,順著樹往上爬是不是可以直接爬到雲層上去……後來到了京中,母親比照著本家給我一模一樣打造了個院子,可就是少了那棵樹。”
謝瀾曦的聲音越來越低,真心疼愛他的祖母就是在他三歲時那個冬天去世的。謝為安夫婦早早的從京城裡趕了回來,只因他年紀尚幼,怕被過了病氣,便被拘著不讓離開院子。那時候的謝瀾曦一心想看看重病的祖母,假借捉弄侍女,將她們通通支開。在他心中,只要自己能成功爬上樹,順著樹幹爬出去就一定能看到祖母。
可惜謝瀾曦只爬了一半,就被人發現了。那一次,被驚叫聲嚇到的他差點從樹上跌下來,最後還是臉色發白的謝為安將他從樹上抱了下來。謝夫人勃然大怒,發賣了好多婢女,又命人將那顆大樹鋸掉,最後總算是被攔了下來。
謝瀾曦清楚的記得,那時自己哭的累了,依稀聽到母親向父親低聲埋怨道:“阿家'1'病重,下面的人難免會疏忽。你我人在京城,鞭長莫及。這一回是爬樹,下一回呢?阿頑將來可是要成為謝家族長的,萬一掉下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其實謝為安也知道自己母親因為父親早逝的緣故,對兒孫多有溺愛。謝家嫡系一脈,也就到了謝為安這裡,除了阿頑,還有幾個女兒。謝老夫人對阿頑的溺愛近乎偏執,孩子剛滿月就被強行抱回本家。他雖然理解妻子,但更孝順母親。只是這一回,實在也把他嚇著了。他答應妻子,等母親病好,就和她說這事,看能不能讓她祖孫倆一起回京裡。可惜謝老夫人並沒有捱過那個冬天。
到後來回本家服喪時才從嬤嬤口裡知道,那棵樹也算是祖母的陪嫁,千里迢迢從孃家運過來的小苗,是祖母自己親手栽種的。
謝瀾曦的口裡隱隱有些苦澀,他忽然想要吃更多更多的糖來忘記這種味道。他鬆開了手,抬起頭:“你看,我是有名字的,”
他固執的說,“我叫阿樹,頂天立地大樹的樹。”
注'1':阿家,在古代多被用來婦稱夫之母。
28 柺杖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修養,謝瀾曦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連小腿的斷骨也漸漸長好。阿苒給他做了一副最簡單的柺杖,還顧慮著他那挑剔的性格,特意給他在扶手的地方打磨光滑,再比照著玉佩上的謝字,儘量雕刻了一個相似的花紋。她本身識字不多,幼年時曾經看著阿爹做軟榻長凳,自己在邊上學了一點打磨手藝,僅憑一身好力氣,很花了一番功夫才搗鼓出來。阿苒畢竟不能時刻陪在謝瀾曦身邊,等他稍微能下地的時候,她就開始琢磨著這副柺杖,耗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