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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尛心中的起伏,晨玥看得清楚,更是狂妄的笑了,對何尛循循善誘:“而殺死你徒弟的人,策劃這一切的人,就在你的身前。”晨玥靠近何尛的耳畔,挑釁意味十足,“你怎麼不殺了我?”
何尛怔了怔,下一秒,手中的劍帶了狠厲,在晨玥身上劃開一道,晨玥落在臉側的長髮被削落,臉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但足夠長、足夠難看的痕跡。
晨玥愣了愣,隨後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配合著蜿蜒的傷疤,難看無比,“何尛,你什麼意思?!”
何尛冷靜了許多,才看向晨玥,手上的劍換了一個位置,從晨玥身後抵著晨玥,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像是擁抱一般。
“晨玥,你就那麼篤定,我一直是冷靜的?”何尛笑了一聲,眼睛裡泛上粉紅,“我甚至沒來得及和她說什麼,她就不見了,你說,我是冷靜的?你,包括徐路,你們誰看到我半夜被驚醒,恨不得立刻找到你,殺了你的樣子?”
如果不是然夕言……
如果不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好語哄著她,她恐怕真的會崩潰,會如晨玥所願,一步一步走進晨玥的陷阱。用仇恨編織的陷阱。
冷靜的從來不是何尛,是然夕言。
他冷靜得,即使疼愛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面前,他也能一聲不吭。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大哭大鬧,而是如何為自己母妃討回公道。
那時,他還只是個孩子。
如今,然夕言規勸何尛,告訴她如何為竹昔琴討回公道,而不是為了表現對竹昔琴的一片深情,變得歇斯底里。那對然夕言來說,簡直是愚蠢的錯誤,可笑的錯誤。
“那你殺了我啊。”晨玥臉上的笑容不陰不陽,“你忍了那麼久,不就是為竹昔琴報仇?我就在這裡,你怎麼不殺了我?”
何尛意味深長的看向晨玥,“你認為你說這些話,就能讓我重新建立的理智沖垮?晨玥,如果我在這裡殺了你,晨曳和谷玉不會罷休,你以為,我傻?”
何尛從來不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個人二,不代表她笨。
即使,晨玥一開始說那些,讓何尛真的有種要滅了她的衝動,但是何尛還是忍住了,現在已經冷靜了很多。
晨玥咬緊了下唇,瞪著何尛。
何尛想到什麼,眼睛轉了轉,離晨玥更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輕說:“我的好妹妹,這場戲,還沒完。”
“好妹妹”這三個字無一不諷刺著晨玥。
晨玥的眼睛瞬間發紅,用一種近乎瘋狂的情緒看著何尛。
何尛臉上的笑,漸漸變了意味,不深不淺。
再來炎家
一場由十一月引發的戰爭,拖延了一個月,終於在十二月結束。
作俑者前哲王然止暄被令斬首示眾,那張慘淡得看不出往日儒雅的面容,在民眾的仇視下變得更扭曲,接受了許多臭雞蛋和舊白菜之後,終於以人頭落地作為人生的結局。
民間更將這段故事編得傳神無比,墨王爺簡直就是神一般的角色。在這故事的結尾,墨王妃的誤會似乎也都被解除,沒什麼掉了孩子,更沒什麼刺殺王爺,反倒成了最配王爺的女子。兩人的神話一代接一代傳唱,流傳千古之。
而無論故事怎麼變化,似乎都沒有提及一個長相嬌小的女子。
晨玥。
這場平息之火的訊息還沒燒掠到宜都,先讓人們驚訝的是,墨王爺和墨王妃已到宜都。
何尛坐在馬車裡咬著手指頭:“晨玥留在捻都不會有問題?”萬一晨曳派人去劫晨玥……
然夕言笑了笑,“不會,顥豐在看。”
何尛挑了挑眉梢,哦了一聲。
她挑開車簾,一座高山赫然進入她的眼簾,高山上坐落著一座水晶宮殿,在山霧之中顯得若隱若現。
然夕言攙扶著何尛下車,何尛發覺然幽濯、遺約、炎亦云和林玄程一行人已然站好,然幽濯的眼裡黯淡了許多,眼睛的顏色比墨色還要沉重幾分。
炎亦云懶散的性子,靠在林玄程耳邊,輕言了幾句,林玄程抬頭望向那座水晶宮殿,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鄭重。
何尛深吸一口氣,看向炎亦云,“那麼多人進去,沒問題?”
炎亦云瞥了眼何尛的肚子,狹長的眸裡是看不清的情緒,“應該沒問題。”
然幽濯握著琉璃瓶的手,收緊了很多。
——你還記得,琉璃瓶的用處?
——興許,是儲存東西吧。
何尛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