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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做事的,偷懶偷到主子頭上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們。”
埋頭翻看賬本的宋欲晩聽罷抬起頭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對著一旁咋咋呼呼的喜鵲說道,“喜鵲呀,看來我得換一個賬房先生了,上個月的賬少了五十文呢,怪不得那天看到賬房先生手拎兩斤豬肉,樂樂呵呵的。”
欲晚思考著怎麼去招募一個懂事靠譜不貪小便宜的先生,一旁著急的喜鵲一個箭步就跳到她跟前,手比嘴還快,一邊麻利的幫她戴上那各種各樣的朱釵步搖,一邊賭氣埋怨著,“主子,外面的人都催了好幾遍了,你還關心你的賬本,等你嫁到秦府,還愁那幾十文錢麼?”
喜鵲這個丫頭,真是被宋欲晩給慣壞了,欲晚從鏡子裡看她,語重心長的說著,“喜鵲,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女子要當自強,要獨立,這樣才不會被男人瞧不起,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膚淺呢。”
喜鵲嘴一嘟,“主子,你看建康城裡有那位大家閨秀是像你這樣的,人家都在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卻整天捧著醫書賬本看個不停,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宋欲晩冷笑一聲,“哼,有你這麼說自己主子的麼,你說別的人好那我出嫁後就把你打發到東邊謝御史中丞家好了,聽說她家女郎可是出了名的溫良賢淑呢。”
喜鵲戴好那大大小小繁重複雜的裝飾後,拿起石黛輕輕的幫宋欲晩描著時下流行的青黛眉,還不忘回答她的話,“那位謝女郎可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仗著他爹的名聲到處施威,真是狐假虎威,前一陣聽說為了一個新晉太中大夫和劉刺史的女兒爭囔起來,真是丟他爹的臉。”
喜鵲果真是宋府的千里眼順風耳,一出門盡知整個建康城的事。
喜鵲畫好眉後從一旁拿出一把繪畫精美的紅扇,塞到宋欲晩手中,還不忘囑託,“主子,你可千萬不要忘記拿著扇子呀,要是被秦公子看到了就不好了,不吉利。”
看到又有什麼呢?宋欲晩暗自搖頭。
喜鵲小心的攙扶著她,在周圍熱鬧的吵嚷聲中,坐上了去往秦府的花轎。
秦府,秦家三郎,叫了十年的三哥,今天要嫁與他為妻,耳旁傳來奏樂聲,歡呼聲,欲晚緊閉雙眼,心中一陣苦澀。
六歲的時候,欲晚在街上和其他的夥伴玩耍,卻見到十歲的他獨自的坐在河邊上,眉頭緊鎖,嘴唇緊抿,眼裡滿是說不出的憤怒,娘說過,快樂是會傳染的,所以要與人分享,痛苦與人說說,也會減半,小欲晚輕輕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她轉過頭來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小哥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河邊抓小魚,很有趣的。”
十歲的少年深深的看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姑娘一眼,然後起身離開,而從小欲晚就是一個不達目的不會放棄的好姑娘,於是愣是跟著他跑了幾條街,直到看到他進入秦府。
12歲的時候,欲晚吵著要他在她及笄的時候向宋府提親,他笑笑沒說話。
欲晚及笄的時候他終於到宋府來提親,她開心的在床上一夜未眠。
16歲,欲晚終於要嫁給他了,可是他卻不是她的了。
轎子停下,喜鵲扶著宋欲晩出去,耳畔全是各種歡呼聲,“新婦來了,新婦來了。”
欲晚感到新奇,想悄悄的偷看一下,卻被眼尖的喜鵲制止了,接下來宋家爹孃扶著她迎青廬,娘在一旁輕輕的對她說著,“待會一點要舉止大方,合乎禮儀,可別小性子的亂了規矩。”
爹又在另一旁小聲的說著,“不要緊張,爹孃都在身邊。”
身旁的歡呼聲越來越來大,欲晚剛才還亂如麻的心卻奇怪的安靜下來。
被引著走進新郎時,她還是止不住的小心拿下了一截扇子,只露出眼睛來看他,而禮儀,禮儀都是人定的。
他的三哥穿著一身大紅喜服,但卻姿色清雅,卓卓風姿,負手而立,好似周圍的熱鬧的一切都因他而靜止,欲晚就那麼怔怔的看著他,手上的扇子差點沒拿穩,幸好反應及時拿住了,隨即一想,也就這功夫的事,三哥對她清淺一笑,欲晚亦對他回以微笑,只是這一笑怕是今後也再難見了。
高堂上坐著秦府二老,兩人歡快的交談著什麼,秦老年逾45,但絲毫沒有雍容富態之形容,反倒自有一副清容雅態,年輕時也是英俊風流之姿,秦夫人也就40歲,眉目之間一團笑意,身體有些微微發福,但卻顯得更是富貴喜氣,他們自小就待欲晚很好,欲晚看著他們歡喜的神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旁邊有人高喊,“拜天地。”禮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