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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緩低下頭去。
“書生”卻因他的沉默而瞪大了雙眼,溫文爾雅的笑容倏地有些陰沉。
“這可真是有趣。”他冷哼一聲,茶盞忽的被捏碎,破裂聲中,美眸浮起陰霾之氣。
鬆開手,破碎的瓷片啪啦啪啦掉落地板。
他垂首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碎片:“江湖就像這地板,如果不小心的話,就會被突起的碎片弄傷腳。”抬頭踩碎瓷片,“書生”臉色深沉,“所以我們必須將這些會弄傷自己的東西清除掉。”
“速速查清此人的背景。如能招攬那最好不過,如不能,”頓了頓,吐出一個陰冷煞氣的字,“殺。”
“那他身邊的那個少年……還有風老闆的事。……”
“少年有趣,風老闆也很有趣,但都比不上我教的強大更有趣,你可明白?”
“屬下知道怎麼做了。”黑衣人低下頭,後退消失在陰影裡。
“這可真是有趣的收穫。”“書生”眯起眼睛撫摸了一下窗簷,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把油紙傘,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雨依舊在下,走出門口時,“書生”啪地一聲撐開油紙傘,又換上一副平凡書生的表情,消失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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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對發生了什麼毫不知情的二人,正站在毛毛雨下上演另一齣戲。
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傘……以及撐傘的人,樓隨流臉色陰沉,額頭青筋跳得格外銷魂 。
在雨中笑得陽光燦爛的花滿溪說:“下雨真好,隨流,你不開心嗎?”
樓隨流陰惻惻地盯著眼前飄來飄去的傘……以及直接被忽視掉的撐傘人。
“我們兩個一起淋雨,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花滿溪笑眯眯地轉過頭,然後黑影一閃,身邊的人驟然不見了。
之後耳邊傳來一個大媽困惑的聲音:“咦,真奇怪了,我剛剛明明把傘放在這裡的,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
再轉身,樓隨流打著一把不知從哪裡“借”來的油紙傘,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哪來的傘?”花滿溪說。
樓隨流面不改色,聲不提調,相當平靜地說:“借的。”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而且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
花滿溪感覺自己頭上的青筋也跳了跳,但看著他那副老神自在的開心樣……算了,為善良的大媽默哀半秒鐘。
眼前忽然出現一把摺扇,款式普通,但顏色卻和之前的荷包同為淡粉色。真是奇怪,居然有這種顏色的扇子。
花滿溪不解地看著樓隨流,卻聽到他漫不經心地說:“你之前不是想要荷包嗎,太俗氣了,換成扇子好一點。”
“隨流……”花滿溪眼睛頓時就紅了,鼻子一陣酸澀。他微微張開嘴,試了幾次,還是無法準確地表達心中的喜悅,最後低頭嘟囔著,“扇子就不俗氣啦。”
“那丟掉好了(,反正是免費的。)”樓隨流將扇子舉高,作勢要丟掉。
“不要!”花滿溪緊張得一躍而起,整個人撲倒他懷裡,踮起腳去搶扇子。
一股花香撲鼻而來,樓隨流低頭,卻恰巧望進他鬆開的衣領。
脖頸處的肌膚凝如脂玉,滑若絲綢,更深處的兩點粉紅若隱若現,被白皙的面板更是襯得嬌嫩豔人。
樓隨流愣了愣,破天荒的紅了臉。
但花滿溪卻渾然不知,搶了扇子後依舊吊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的脖頸,笑嘻嘻地說:“隨流最好了。”說完就吧唧一聲親在他臉上,完了還嫌不夠,又親了一口,搞得俊美男子滿臉口水。
樓隨流頓時滿頭黑線,反手抹掉臉上的口水:“多大人了,還這樣亂親。”
“我高興啊。”
“高興也不能亂親。”
“為什麼高興不能亂親?”
“……因為一臉口水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你也不準高興,你不高興就不能亂親。所以高興不能亂親。”
“……好暈……那現在去哪裡?”
“梅雪閣。梅吹雪弄了個青樓玩,帶你去看看熱鬧。對了,順便弄點東西來餵你。”
二人說話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人流中,但遠遠望去,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畫面溫馨而又美好。
很多年後,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花滿溪都會忍不住想起這些美好的時刻。但美麗的東西是短暫的,而時間一旦過去,誰也不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