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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歌的拳頭漸漸放鬆,毫無疑問,陳雪的答案比她想象中來得偉大且憂傷,就在這一刻,原先對陳雪插足別人感情的深惡痛絕,漸漸轉變為一種帶著憐憫的憎惡。
可是,無論陳雪與羅衍的故事有多麼蕩氣迴腸,傷害,就是傷害。
顧少卿緊緊盯著裴寺卿的反應,但沉穩的老爺子卻並沒有多麼波瀾起伏的表情,而站在他旁邊的蕭武宥更是沉穩得不像是心浮氣躁的青年。
其實裴南歌心裡也約莫猜出了顧少卿心裡的疑惑,目前的局面相當難辦,陳雪的出現讓整個事件更顯得牽一髮而動全身。作為大理寺的一、二把手,他們都需要充分地思考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
而陳雪所說的是否當庭對證,其實只是眾多棘手環節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既然證實陳雪沒有死,那羅衍的罪名也就不成立,”裴南歌認真地看著老爺子,“而且,我想,蕭將軍也可以作證,他跟羅衍早已知道陳雪沒有死。”
裴寺卿的臉陰陰沉沉得不像以往,但他還是竭力用平穩的聲音說道:“裴南歌你先回去,明天我們自然會請蕭家的人過來對質。至於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刑部的人來了,我們再好好談談。”
☆、第189章 原來事了案未結(1)
第189章 原來事了案未結(1)
所以接下來事態的發展無疑是朝著裴南歌所不知道的方向進行的,她依照老爺子的話,規規矩矩回到家,也沒有再過問案件的審訊情況,甚至她在等候老爺子回府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打了個盹,醒來之後似乎就已經忘記要去追問陳雪在審訊中的反應。
只不過裴老爺子的臉色很好,看起來不像是受了氣,不止如此,就連裴南歌試探性地詢問他是否有再度辭官的打算時,他也差不多是和顏悅色笑眯眯地回答她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總的說來不外乎就是當今局勢不穩他不能自私地撇下這一切讓皇帝擔心。
不想讓皇帝擔心,所以忍心讓她這個做孫女的提心吊膽。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裴南歌還是默許了老爺子的這種深明大義。
陳雪出現在大理寺的事情過了已經有一段日子,無論是刑部還是御史臺都按兵不動,裴南歌私心裡還以為這件事已經在各司之間形成了默契緘口不言。本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冤案,又因為那副白骨的真正身份不明不白,所以刑部和大理寺的工作重心更應該放在追查白骨的真相,而不是採取行動從陳雪或是羅衍的案子中獲取什麼好處。
但很多時候,總有那麼些人,唯恐天下不亂。
這天,裴南歌用往常一樣的平和心態等待老爺子歸來,但一直等到太陽都快落山了,老爺子才風塵僕僕地踏進園子。
裴南歌一見著老爺子就立即迎上去,可迎面遇上的卻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裴高樞,對裴南歌來說或許他的確是不速之客,但實際上他確實是受了老爺子邀請而前來的。
“堂兄怎麼也來了?”裴南歌不情不願地招呼起裴高樞,她那高高撅起的嘴唇絲毫沒有掩飾她對這位親堂兄造訪的不滿,“今個兒沒什麼好菜,堂兄你多擔待些。”
裴高樞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只是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快步跟上老爺子的步伐,一邊大步走著一邊還很激動地在與他辯論。
“我不認為這些線索就能形成所謂的證據,”老爺子沉著臉,在裴高樞急迫的發言之後劃上了句號,“即便可以證明那副白骨是蕭家某個下人的,但也不足以說明這個人是被蕭家害死的。”
聽到他們二人說的事情與蕭家有關,裴南歌也就不再對不請自來的堂兄感到怨念,相反,她在此刻還頗有些慶幸是這個頭腦相對簡單的堂兄不設防地出現在她家裡。
“重點不在這裡,”裴高樞的語氣比先前更為著急,“重點是,那個下人與陳雪一樣,也已經不再是奴籍。”
老爺子往前邁開的步子微微一頓,終於偏過頭來看了一眼裴高樞:“那又如何?高樞,我說了,這個案子的關鍵在於是不是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人是蕭家當家主事的人殺害的。”
“叔祖父!”裴高樞似乎也在這種家宴的場合犯起了公、私事不分的毛病,“人是在蕭家出的事,蕭家又一直沒有發現,在審理過程中,很容易就會讓審訊之人形成一種有意隱瞞或者知情不報的印象,這對蕭家並不是什麼好事,況且死的還不是一個奴籍的人!”
老爺子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認為無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