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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溉驚疑地望了一眼蕭武宥等人,從他嘴角發出的笑聲越來越肆無忌憚:“你所謂的知道,只是你的猜測,我知道你們大理寺的要旨,你沒有證據,如何能夠指證我?”
在場的幾人因為茅溉的這一番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頗有幾分得意的茅溉愈發地大膽:“還是說你們又想故技重施,想上一次那樣設一個陷阱等我往裡鑽?哈哈哈哈,你們別忘了,那一次也是我心甘情願自投羅網,你們以為,就憑你們,真的就能抓住我?”
被他提及往事,裴南歌的臉色稍稍沉了下去,數月之前的那個案子雖然已經過去,但那破案時她的鋌而走險還記憶猶新,那時候她只是放手一搏,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想不到別的好辦法,也來不及再去思考各種各樣的結果,所以她選了一條最快捷最孤注一擲的方法,那時候,她似乎是成功了。
案件的嫌犯茅溉已經被逮捕歸案,但他卻在被捕時說了一番令人意味深長的話語,這幾句話就想夢魘一樣困擾著裴南歌,而過去了這麼久,如今,他又像是夢魘一樣困擾著大理寺。
其實裴南歌這時候心裡有些後悔,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當初作出的決定太過兇險,她知道,如果這是一個萬全的策略,時至今日,他們不會面臨如今的窘境。但是當初已經走出了那一步棋,事到如今,沒有機會讓他們反悔。
反觀蕭武宥卻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冷靜,他面色如常地看著得意洋洋的茅溉,不慌不忙地繼續著他的推斷:“既然你說到趙侍郎家的那件案子,那我們也就再來捋一捋好了。”
茅溉很顯然對這一個話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怎麼捋?捋你們設的陷阱有多麼幼稚?還是捋你們大理寺的推理是如何疏忽?”
裴南歌的臉色有暗了幾分,即便她心裡明白她當初做的決定現在看來有些魯莽,但像這樣被一個罪大惡極的兇犯來指責,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憤慨。
蕭武宥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又稍稍往前橫開一步,剛好擋著裴南歌看向茅溉的視線,這一擋,多少還是能夠擋去不少的暴戾之氣。
“上一次在大理寺中問審的時候我想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蕭武宥的聲音與平常斷案無異,“馬元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就在他急切地想要從趙侍郎口中問出真相的時候受到了你的阻礙,而就在這種阻礙中他突然意識到你的這種阻礙所蘊藏的陰謀,也意識到你與盧龍朱氏勾結的陰謀。”
☆、第166章 背信棄義的真相(1)
第166章 背信棄義的真相(1)
茅溉無所謂的樣子就好似在聽一出街頭巷尾的閒談。
“所以這最後一次你眼看不能再繼續欺騙馬元,所以乾脆快刀斬亂麻,讓他永遠不能威脅到你。”
“至於結果嘛,我相信盧龍朱氏並不缺你一個茅溉,所以無論你最後是否會被大理寺查到,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替朱氏打點好了一切,到時候……自然裡應外合。”
“你所謂的裡應外合,指的是什麼?”茅溉的發問看起來既無辜又無奈。
“這個問題你自己不是再清楚不過嗎?”蕭武宥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那笑容之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藉助方士的丹藥控制皇上,繼而再讓皇上在你們的威脅下,不得不向朱氏的勢力妥協嗎?”
茅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他抬起雙眼望向在場幾人,淡淡地說道:“大理寺的推斷如此厲害,難怪能在長安城中一呼百應,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你們。”
聽到這話的裴南歌和李子墟相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不太明顯的笑意。
而就當他們以為是時候鬆一口氣塵埃落定的時候,茅溉忽然又說道:“可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推斷沒有證據,此事關乎大唐國體,你們該不會真的還以為能設下陷阱等著犯人自投羅網?我可不覺得你們每次都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裴南歌和李子墟臉上的輕鬆蕩然無存,他們甚至再一次意識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儘管這件案子並非一定要水落石出,從某種方面來說,如果這件案子找不出真兇,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茅溉背後的盧龍朱氏不會得到相應的懲罰。
事實上,以目前盧龍鎮的割據情況來看,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們的國君,根本就拿那一方兇險的割據勢力束手無策。
“不,”蕭武宥笑著搖了搖頭,“我們當然有證據,我們只是……想要給你一次機會。但目前看來,你好像並不需要。”
“他當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