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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錦打斷道:“我從前如何,老夫人大概也聽說過一些。我也自知自己絕沒有什麼嫻良淑德可言。但自從進這個家門那一天起,我便一心想將陸家當作家人對待。老夫人自己說說,我可曾有輕忽怠慢的地方?陸家卻是如何回報我?”
老夫人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倒是那個哥兒見機得快,往雪地上一跪,他這時反而不驚慌了,說話從容流利得多:“對不住少君的是陸大人與草民,陸大人已經仙去,草民任憑處置,還請少君不要遷怒他人。”說著便磕下頭去。
燕承錦嗤道:“這兒沒你說話的地方。”
那邊‘卟嗵’一聲,卻是老夫人一時情急,想不到別的法子,抖抖嗦嗦地跪了。她本就是沒有太深城府的一介婦人,突然得知去世的兒子還有一線血脈尚存,欣喜自不用說。她只想到將這人遠遠送走就萬無一失,卻不曾想過紙裡早晚有包不住火的一天。
如今她一想明白便慌了神,只怕真會給陸家招來什麼災禍。越是想說點什麼討饒辯解的話,嘴上卻越發哆哆嗦嗦開不了口,便也想學樣磕頭。
燕承錦雖然憤慨,理智卻還在。陸家這事做得再不厚道,陸老夫人畢竟是長輩,還有個婆婆的名分。就是有再大的罪過,這一跪他也不好生受,更別說讓老人家給自己磕頭。好在下人方才就被打發出去了,並無人看到這一幕。
當下一伸手,不由分說就將人攙了起來。這片刻的工夫,老婦人就有些腳軟了,她面色蒼白驚魂未定,看向燕承錦的眼神都可說是驚恐了。燕承錦見她這般既可恨又可憐的模樣,又顧及身份,深吸了口氣,將很想抽人嘴巴的念頭壓了下去,扶她站穩就鬆手退開一步。
轉頭去料理旁邊另一人,他對那個哥兒就沒有這般客氣了,捏著一邊肩膀就將人提了起來,拖著就要往外走,
老夫人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卻不敢上前攔著。
燕承錦猜到她心裡所想,回過頭來冷冷一笑:“我不過有些話問他罷了,不會對他怎麼樣的。”頓了頓又道:“您也好自為知吧。”
言罷也不管陸夫人作何感想,帶著人揚長而去。
一路上不時還會遇上幾個僕從下人,燕承錦還得收斂滿心戾氣一一應付,好在大家都知他不能言語,有人行禮只需略一點頭便可。難得那名哥兒默默跟在他身邊,竟然也沉默安靜。
小太子一直跟在旁邊,他一直插不進話,只得一時看看面無表情的皇叔,又看看旁邊也挺鎮定的‘狐狸精”。見兩人似乎各懷心事,誰也不理會自己,好生無趣,見左右無人,扯了扯燕承錦的衣服,一手指著哥兒,正經八百地道:“皇叔,咱們這是要把他帶到哪兒去殺人滅口嗎?”
燕承錦很想敲燕凌腦門,教訓他幾句讓他不要再把戲文裡的東西當真,最終還是沒有那份心情。又想起一事,摸了摸燕凌的頭頂,同他商量:“今晚皇叔大約不能送你回去了,你在這兒住一晚,明天早上叔叔和你一起去見你父皇,好麼?”本來也不必他親自送小太子回去,只不過他擔心燕凌回去亂說,便想把他留下來晚上再仔細叮囑一番。
燕凌還差幾個月才滿七歲,但作為太子他要學的東西很多,每日功課排得滿滿當當,過著起得比雞還早的日子,辛苦死了,平時裡就很是羨慕弟弟燕枳能夠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只要父皇同意,他是很願意在皇叔這兒多留一晚的,要是能住上幾天他也不介意。再說他記得自己是溜出來的,還巴望著皇叔去父皇面前說情,減輕些處罰。當下滿口答應。
這要算是牽涉到燕承錦的私事,杜仲等人雖然不忿,燕承錦要親自審問,他們卻也不好插手,就連太子燕凌,最後也被打發到書屋自己玩一會兒。
燕承錦想想,吩咐讓劉郎中過來一趟瞧瞧。據這段日子的觀察,這小老頭兒口風甚嚴,可堪大用。
這府內也沒有專門的牢房,論起偏僻簡陋的地方,要算是當日林景生所住的偏屋。燕承錦便將人帶到那去。
本想將他摜在地上,可眼睛忍不住瞄了瞄那個已經略微出懷的肚子,最終還是忍了手,只將他推倒在椅子裡。但這顯然也讓這人很不舒服,一手捂在腰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他本就生得瘦弱嬌小,再這麼歪在那裡氣喘吁吁的,倒也顯得楚楚可憐。
這房子裡的佈置還是和當日一樣,依舊只有一桌椅,床上被褥都還在。唯一的一把椅子被這個哥兒坐了,燕承錦左右看了看,只有坐到了床上。他的情緒已漸漸冷靜下來,就有另一種茫然的感覺慢慢纏了上來。
這個人的出現,似乎只是讓他感到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