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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格外警覺,隨時留意著窗外的動靜,趴在桌上湊合了一夜。
☆、第72章
… …
不過何均推算了。燕承錦半點也沒有給他找麻煩,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夜,第二日神清氣爽地出門來,看著眼底明顯透著一分疲倦的何均,露出個帶點小得意的嘲諷笑容:“何兄,昨晚沒睡好啊?”
何均笑了一笑,也不去理會他的明知故問,轉而問他早膳想吃什麼。他在別的事上都任由燕承錦挑這挑那,只在行程安排上十分堅持,只等眾人收拾停當就動身,想著順順當當地將燕承錦帶回京城交給皇上,以免夜長夢多。
何均倒確實是個妥當人,一路上的車馬飲食都安排得十分盡心,只是出門在外,總有做不到周全之處,他們一路走得平緩,有時就趕不到城鎮,不過他們順著官道走,總算還能遇到檣鎮投宿。
白日暫且不說,夜裡的巡邏安排一直十分謹慎,他自己雖然不能夠一直不睡,卻也總是十分的警惕著的。如此得得兩三日之後,燕承錦每每早起推門就能見著他,卻也懶得再嘲諷他了。
也並非是習以為常了,嚴格來說,是燕承錦的情緒低落下來。
他倒沒有刻意給何均找麻煩,也沒有特別地想些要求出來刁難人。若是何均衛徹與他說話,他也不會不理人。但他臉上笑的時候卻是越來越少,眼角眉稍都漸漸帶了些憂鬱。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王爺不高興了。
不是惱怒怨恨之類激烈的情緒,他就是越來越悶悶不樂,一路上神色暗淡淡地再不怎麼說話,不出兩日,眾人就覺得他就連嘆口氣都顯得格外惆悵起來。
他心情鬱結,雖然並不去尋別人的麻煩,可別人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沒辦法舒坦,衛徹安慰勸說無果,燕承錦又因為衛徹曾通風報信的事對他頗為怨念,他這般湊上去,很是沒得著什麼好臉色,最後索性儘量躲得燕承錦遠些,使喚了許維去履行他貼身待衛的職責,自己再不去他跟前討嫌了。
燕承錦於是可著勁兒擺張冷臉凍著許維。
冬青杜仲也算是沉穩幹練善解人意的,可當他們試探著開解之時,終究也沒能讓燕承錦多幾分笑臉。
而天麻看著自家主子,眉頭更是皺得都要擰出水來了。他都覺得燕承錦這般鬱鬱寡歡的,都快趕上郡馬去世後在陸家那些壓抑的日子了。到得此時,他雖然還是覺得燕承錦想跟林景生在一起的心願仍舊不太真實,可也忍不住偶爾便會動念想上一想,以其讓他這般不快活,倒不如遂了他的心願去,若能一直那般開開心心的,別的身份地位都實在算不得什麼。
便畢竟這是皇帝的意思,天麻心裡再怎麼嘀咕也不方便把這話說出來。不會他為有這樣的想法,別人心裡自然也會有些計較,但何均人品身世相貌都挑不出錯來,誰也說不出什麼,不過情愛這回事本來就是毫無道理可言,燕承錦固執地非要喜歡誰不喜歡誰,別人說不上支援贊同,但心裡多少也會有些動搖。
這些話旁人自然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但一路上的氣氛就難免微微有點兒不同。
何均也不是個木頭,他又清楚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見燕承錦悶悶不樂,便十分盡職盡責地常常來尋他說話,一路想方設法尋著新奇的事物吃食等來給他解悶,他對浜洲也算得上熟悉,每到一處,他也總能說出些本地的風物見聞來。縱然燕承錦聽得多說得少,他也能耐著性子掛著和煦笑容一直尋些話題來繼續。
這般作派,顯然何均是深諳水滴石穿磨鐵成針的道理,於是堅毅決然地也就這麼做了。
他年少成名,那名聲威望卻不是平空得來,骨子裡其實是傲的。能夠這般低下頭來費盡心思討好一個人,要算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了。這些工夫若是用在換一個人的身上,便是塊石頭也能捂出點兒熱氣來。
但燕承錦完全不吃這套。一路上沉悶無聊,何均願意閒聊,他並不十分排斥。說起來他和何均初見面起就頗為相投,處事待物總有些觀點不謀而和,到如今雖然面對何均時心裡一直有點膩歪,但也還不至於完全不搭理他。
只是說著說著,燕承錦常常就不知出神到什麼地方去了,他這個時候雖然看上一付神思不屬的模樣,卻眉眼舒展嘴角含笑的帶著些喜意。
每到這個時候何均心裡便總有種難言的苦澀。他自個心裡也清楚,燕承錦現在也談不上討厭自己,只不過也絕沒有超越過朋友之外的任何一種喜歡。若換作自己與之分別,燕承錦或許也會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