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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良久,她拿著手機點了點頭:“好。”
掛掉電話時她還是發了許久的呆,直到在某個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裡醒過神來:“……你看著我做什麼?”
付其譽諱莫如深地忍住了笑意:“年輕女孩子很有趣。”
這人!“……”傅薇又氣又慚愧,只能沒有殺傷力地橫他一眼。
※※※
七點。等傅薇抵達久違的城西別墅時,簡姨的身影沒有出現。
如約而至的傅薇在客廳的沙發上如坐針氈,只能不停地給自己找點事做,一遍又一遍撥打簡姨的號碼。永遠是無人接聽。在她幾乎要懷疑簡姨出了什麼意外的時候,簡姨接通了電話,壓低聲音道:“我現在在開一個會,等一會兒再跟你聯絡。”
傅薇剛想說一句什麼,對方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再撥打就是關機。
她忿忿地看著黯然的螢幕,突然回想起剛才電話裡的背景音——一種只有重要會議上才會有的安靜,有一個雄渾的中年法國男子在發表演說,同時,有翻譯的聲音。那個翻譯的嗓音是她熟悉不過的。
宋子缺?
她仔細又回想了一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心裡頭的憤怒更加加深了一回——什麼下禮拜就要回法國!什麼踐行餐!什麼好久沒有在家裡團聚了!根本都是簡姨編出來的藉口……傅薇查了一下話費餘額,最近幾通扣掉的錢果然不是市內通話,而是國內長途。
這意味著,簡姨她從一開始就在有意識地把她騙過來,而自己在出差,根本沒有打算現身!
安靜的客廳裡只有一個怒氣慢慢膨脹的傅薇,卻不知該往何處撒。現在要如何是好?直接掉頭走人?還是去質問祁敘,是不是他的主意?
那不是明知故問!
說到祁敘……傅薇平復了下不甘的心情,抬頭看了一眼開放式廚房裡那個清雋的背影,下廚後寧願扔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願意圍上圍裙的偏執病患者,忙碌在鍋碗瓢盆間,卻看上去一身清爽。
對方自從給她開門的那一瞬間交換過一個沉默的眼神外,與她再也沒有過任何交流。一直自顧自地在廚房裡忙碌,動作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輕快與愉悅——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此刻氣氛的壓抑和傅薇分分鐘想奪門而出的狂躁。
這傢伙想搞什麼鬼?傅薇凝視著他掌勺的手,撩起一半的白色袖管下胳膊修長有力。她看著那隻手的手背,集中著視線想要看清一些——前兩天他一直靠著輸液過活,據說恢復到後期也只能吃一些流質食物,電解質液和葡萄糖的不斷補充在他的手背上一定留下了很多細細密密的針孔。
想到這裡,她的眉頭不知何故地疊了幾疊。
祁敘卻突然回過頭,把發著呆的傅薇驚得往後微微一仰。
寂靜無聲的四目相對。
祁敘勾了絲笑,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眼睛:“如果你的飢餓需要依靠盯著我來緩解,我不介意離你近一點。”
傅薇張口想回擊,一時慌亂間卻不知道該回復“誰說我餓了”還是“誰盯著你看了”,糾結了半天糾結得臉頰微紅,卻說了一句:“……我介意。”
介意什麼?介意他靠近,介意他這麼輕挑的語氣,還是介意其他的東西?
這個回答簡直亂七八糟。
祁敘卻毫不在意地一笑,回過神去。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半小時,某人的胃應該已經被飢餓感充滿。根據常識,當人的飢餓度上升到臨界值以下百分之五十左右時,味覺對美食的渴望度最高。同時,最容易滿足與產生愉悅感。
傅薇猜不透他的心思,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連電視都沒有開啟。這個住了八年的家,居然會讓她產生這樣強大的壓迫與緊張。視線中的那人卻瀟灑自如地把餐具放上餐桌——依然是她常用的那一套。
祁敘側倚在餐桌的主位上,面向她,語氣理所應當:“很不幸,今晚我們的客人缺席了。但這並不影響我的招待水準,我想你不該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他哪隻眼睛看出她是懷疑的目光了。
傅薇一聲不吭地龜速移動到餐桌旁。祁敘所說的“招待水準”果然出乎她想象,這一頓豐盛得每一盤裡面吃一口都能把她吃撐。從魚蝦到紅肉到白肉,從菌類到海鮮蛋羹到綠葉食物,葷素搭配,菜品湯品一應俱全,最可恨的是色香味俱佳,讓人難以挑出瑕疵。
傅薇舉勺不落,皺眉盯著面前的龍蝦:“這些都是你做的?”
“不全是。”祁敘誠實地回答她,表情十分地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