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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在少數。當年奈耶曾下令坑殺黎葉黨羽,仍是不能殺盡。如今黎葉存活訊息一出,當年不信其命隕的魔族之人,再度湧起忿忿不平的心緒,誓將真相公諸於世。
當奈耶從羅什口中聽聞黎葉的訊息,他並無驚訝之意。那時傳出黎葉的死訊只為顧全大局,何況聖君顧念其功績,僅是廢除他的魔力,以服眾了事,並未真的痛下殺手。奈耶在想,若是當時狠下決心,便不會後患無窮。豈料羅什之後說的那句,令他當場砸了茶杯。
莫須有,叛世之功。
此言出自聖君之口,當日偃月殿僅有聖君與三位魔君在場,以秘密的方式處置黎葉。沉夜若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他真的見過黎葉,然他的封印若當真由黎葉所解,那麼聖君的意思便是放任。難道是留有後招?難道聖君早就猜到有今日之局!
奈耶不允許自己的地位有任何威脅,既然他不願聖君回來,又豈能放任一個反叛魔君東山再起?他立即命羅什調派人手,不惜一切代價,全境搜捕黎葉。
*
市井深巷,某處廢棄民宅。
沉夜一行四人,暫時在此落腳。染在外設下禁制,即使偃月殿的魔衛,也極難察覺。
已是第四天,子顏似乎仍無轉醒的跡象,沉夜始終守在榻旁。
此時,染與狄烈在院中對弈,以打發時間。身側擺放的八隻水甕,恰好應對禁制八卦方位的動向。染時不時往水面看去,見一眾魔兵繞行而過,面色不驚,似乎往更深處看去,他在等的,是另一人。
這幾日,狄烈從他口中聽過不少黎葉的事蹟,不禁對他佩服之至。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被逐出偃月殿,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染執子不動,輕道一句:“醒了。”
狄烈即刻往屋裡看去,榻上之人,已被沉夜擁入懷中。他笑了笑,回頭落子。
香爐杳杳茉莉香,是沉夜特地為她設下的,希望她聞了,能早些醒來。
子顏感覺枕著一個堅硬而熟悉的物什,便側臉蹭了蹭,習慣地環上那人的腰。嘴裡嘟囔幾句含糊不清的話,手臂將他摟得更緊。
分明見她眼皮動了,就是不願睜開,沉夜知道她是貪睡,有意在她耳畔嘆道:“雖然你說我的腰細,但你也不能這樣箍著,再緊點,可是會出人命的。”
子顏聽到他的聲音,不以為然道:“不就是摟個一兩把嘛,又不是沒摟過,你何必這麼小氣?腰生得細,不就是讓人摟嗎?真是的。”一串話說完,子顏驀地睜眼,腦海中飄過千頭萬緒,猛然抬頭去看他琥珀色眸子,深處綴了漫天星辰,不敢置信地問他:“你……你記起來了?”
沉夜將她的腦袋摁回懷裡,伸手撫上她腕間的鈴鐺:“若是記不起,還得去煩月神,不是很累麼?最主要的是欠人情,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欠人情,我喜歡別人欠我。”
他果真記起來了!子顏眼角一熱,忙把頭埋在他懷裡,生怕他瞧見自己丟臉的哭樣,她記得,他總是笑話她的。可是,從嗓子裡逸出的聲音,卻又帶了哭腔:“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不,沒關係,記起來就好,這樣你就心甘情願隨我出魔界了。挺好。”
“傻瓜,我記起來的時候,你還暈著呢。我怎麼告訴你?”沉夜隨即將閻浮道前發生的一切全數告知,包括素扶的事,包括他飛身而至。
“素扶……”一聽見妹妹的名字,子顏淚如雨下,伏他懷裡默默抽泣,逐漸顫抖不止。她很後悔,後悔自己最後不該說那些話,不管素扶做的在外人看來是多麼錯的,作為姐姐,她不可以……什麼是看都不會看一眼?說出去的話,終究收不回了。
待了許久,她才道:“我怎麼可以讓她死在魔界?連屍首也尋不到……其實,我何必這麼執著,我只要她好好活著,離不離開魔界,又有什麼關係?”
“她不會死。”沉夜早已準備說這些話,沉澱了幾日,說得更為順口,撫著她鬢邊,“聽狄烈說,你把那吊墜給她了。要知道,那可是聖君之息所化,是凌駕於魔界一切之上的聖君,何況是閻浮道下的小小火舌?你不必太過擔憂。”
“真的?”子顏顧不得眼淚朦朧的狼狽樣,仰頭去看沉夜,見他含笑點頭。
沉夜肯定道:“有聖君之息護體,你還擔心什麼?說不定,她已從下面上來,這時正躲著你。倒是我們現在這樣,說不定下一刻就被奈耶捉到,然後就被砍了。”
子顏毫不在意後面那句,她只問:“你說的,是真的?”
沉夜故意顯得有些難過:“如今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