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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撥了撥樹葉,又問,“為什麼種柿子樹?”
“我是做柿餅的。”宿淋一臉無語的表情看著他,“雖然董少爺說你是貴人,可是我對你無所求,自然不必那樣巴結著,該遵守的禮儀我不是遵守了嘛。”
此時的宿淋忘記了,作為一個身處底層的平民,她沒有這樣的底氣和貴人用這種口氣說話。她自以為作為六王女的生活對她沒有什麼影響,然而十幾年的王族生活,身居高位,不用仰人鼻息,養成的是她面對這些人時平等的態度。在一個平民身上,這種態度是十分違和的。特別是她心底對張禹恭的信任,讓她說話帶著一股不自覺的親暱,外人一看便知道這人不對。
向來敏銳的張禹恭只是瞥了她一眼,說:“我來這麼久,連杯茶都沒有?”
“沒茶沒酒,只有煮好的溫水,你要嗎?”她這點積蓄,要用幾十年的,這些茶啊酒啊,自然是買不起。喝了那麼久的茶,在這半年的時間裡硬生生戒掉。一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她這半年習慣的事情何止這一件,小的事情,如晚上點蠟燭,她沒什麼事情要做,又不會做什麼針線活,蠟燭比較貴,月光亮的時候,她會在院子裡坐一坐,天氣不好的時候,她便早早躺上床,靜靜地躺到睡著。衣食住行,無不在改變著,她一直努力適應。
張禹恭聞言,對門口的侍衛說:“去我那兒拿包茶葉過來。”
這一來一回,可是要耗費不少時間,他這是要在這兒久坐了嗎?宿淋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來做什麼,指了指天上的烏雲說:“快下雨了,大人有事就說吧,免得耽誤您回去。”
他“嗯”了一聲,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心上。
宿淋想到以前事事將她放在心上的張禹恭,感嘆世事無常,誰知道以前那個事事順從的國師大人現在居然成了這副模樣,妥妥的貴族感覺。還是說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她知道身為國師不僅要能處理神殿裡龐大的人事物,還要與不同的人打交道,高可與國王相談甚歡,低可對百姓排憂解難。她以前很少見到他有不耐煩的時候,現在想想,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她是六王女時,掩蓋了自己,身為國師的他,何嘗是真正的他呢?張家嫡子,沒點脾氣,任誰都不會信的。
既來之,則安之。宿淋無奈地搖搖頭,請他坐下,自己則進屋拿了點點心出來。這些點心還是早上大嬸做的,她送了些東西過去,換來的便是這些。本來想晚上吃,既然他來了,給他嚐嚐也不要緊。
宿淋將盤子放在他面前,說:“如果大人不嫌棄,就嚐嚐吧。”
“這是你做的?”張禹恭注意力不在那點心上,而在那盤子。那盤子是黑色釉質感,卻刻意做成了粗獷的感覺。加上她拿來的杯子,應該是故意做成的。
她擺擺手:“我不會做這些,這是隔壁大嬸做的。她手藝很好。”
“你喜歡用這種盤子?”張禹恭敲了敲黑盤,問道。
早知他是個細心的,沒想到細心到這種程度。這一套餐具是她自己找人做的。以前她便喜歡這樣的風格,在王宮裡因不能太顯露自己的喜好,她基本不會去挑剔這些,因此宮裡用的多是以金器為主,那華麗麗的造型曾一度亮瞎她的眼。
她自己出來了,自然要按自己的喜好來。於是來這裡沒多久,她就換上了這套餐具,表達和以前不一樣的生活感。
“只是隨便買的。大人要是喜歡,在城門口西側的鋪子可以買的。”宿淋隨口說道。
烏雲越來越多,天一下子暗了下來,眼見著就要下雨了。大風興起,宿淋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猶豫了會兒,才咬牙說:“大人,要下雨了,不如到裡屋坐坐?”
“嗯。”
出乎她的意料,養尊處優的張禹恭沒有被她破舊的院子嚇到,反倒是聽到她的話後,立即點點頭,好像生怕她反悔。宿淋心裡的那股奇怪重新燃起,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怎會有這些耐心和一般人閒聊至此。
她到底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即便沒了金手指,身上的氣息多少還是會吸引這裡的人們,比如她能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得不錯,多少就有這樣的原因。她現在有些懷疑,張禹恭也是因為這氣息,才願意和她多聊幾句的。
可是往深了想,她又覺得不可能。
這樣帶著一些疑惑,一些忐忑,宿淋將人請進了客廳。客廳裡只有一張圓桌,擺著四五張圓凳,空間不大,其他東西也擺不下。
張禹恭看到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畫的是春日綻放的紅花,不知是哪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