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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下了起來,前來神殿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在神殿禁止外人進入的國師住所中,爐火暖暖,坐著那兩個正在談話的人。
六王女並非是覺得九王女不可信任,而是因為改革的事情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九王女還是個孩子,怎能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涉入這些事呢?涗埔如今是神殿的第二把手,深知如何自保,又有神殿在背後支撐,應該可以應付。
“小九什麼都不懂,她幫我忙的話,不過是拉上一個無辜的人而已。”六王女獨斷專行慣了,其中的深意自不會和人說。
國師不知她是怎麼養成這樣憋屈的性子的,明明是個從小受寵的王女,先王對她也縱容得很,她偏生成了這樣的悶葫蘆。壞事由她說,好事從不宣揚,難怪外頭對她畏懼有餘,卻沒有太多人站在她的身邊。
想到這裡,他倒是想到了一個一心一意擁護著她的人,他問:“木非林在國王陛下面前說是你的屬下,這事國王沒有心存芥蒂?”
“暫時沒有,以後不知道。”六王女也委屈,“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之前想我當女王,現在又想我去坐王后的位子。他其實是他妻子派來整我的吧?”
“四王女現在沒有能力做這樣的事。”他從炭火上拿起煮開的茶壺,又拿出茶杯,放在她的面前,給她斟茶。
六王女端起來喝了口,問:“怎麼說?”
“木非林把她養廢了。”國師將茶壺放在一邊,吐出幾個字。
六王女不太明白他所說的“養廢了”是什麼意思,四王女是個有心機的,又莫名對自己有敵意,怎麼會輕易鬆手?
國師見她一臉疑惑,解釋道:“四王女以前在宮裡,雖是王女,也仍需她自己的努力,爭取國王的目光。她營造她是溫婉的性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待有困難的宮中女官盡力幫忙。可是現在那個賢德的四王女不見了,嗯,應該說是她掩飾的外皮不見了。據說她脾氣不好,僕人稍有不慎就是鞭刑處置,待人接物也十分任性。即便是這樣,木非林還是一句不言,全心護著。”
當然,木非林委曲求全的好丈夫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恐怕只有那些混跡官場多年或見識多的夫人們知道他打的是什麼注意。
四王女不是木非林喜歡並去求娶的,更多的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接受的人選。就算是如此,他仍堅持著他的承諾,不納妾,沒有外室,也不會擁有除了四王女外的女子,儘可能地寵愛著四王女。所謂的養廢了,何嘗不是四王女的幸運呢?她一輩子都在丈夫的守護中,萬事不用擔心,盡情展露自己的天性。
她記得,最後這對夫妻是白頭偕老的,沒人知道木非林到底有沒有愛上四王女,可是他與四王女老後攜手走遍嶽國,過得很是肆意。兒女成群,心情舒暢,四王女老的時候可是比同齡人顯年輕多了。
“不是挺好的嗎?”六王女輕笑了聲。
國師看她是真的覺得很好,說:“你真覺得他們這樣很好?”
“嗯。”六王女以前也希望自己可以有個這樣的丈夫,不需要她去擔心什麼,就有人幫你承擔,衣食無憂很好,沒有的話,兩人在一起生活得快樂也很棒。
“我會把這事告訴涗埔,叫他去安排你和餘長老的會面。”國師沒有含糊,直接將她想做的事情安排好。
和國師談完後,她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中。她的馬車還沒出神殿,聽到異常的騷動侍衛們便警惕地包圍在馬車周圍,以免是有什麼危險發生。仔細一看,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她新任命處理紅鳳軍日常事務的武雄。
不知他是怎麼知道她來了這裡的,冒著雪騎馬過來,又急匆匆地要在她離開前攔下她的馬車。神殿周圍的民眾很多,看到這動靜,都在一旁圍觀。眼尖的已經注意到守在普通馬車旁的侍衛身上的紅鳳標誌。
做事冒冒失失的,六王女無奈地搖搖頭。這次她出來沒有帶女官,她只好自己掀開車簾的一角,對武雄說:“有事回紅鳳軍說。”
聽到這話,離馬車近的百姓馬上意識到車裡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六王女本人。他們連忙雙手端正地放在腹前,躬身行禮。其他人看到他們的動作,也紛紛行禮。剛才還嘈雜不堪的神殿門口,此時寂靜無比。
本不想暴露的六王女這個時候能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見馬車離開,武雄抓了抓腦袋上的頭髮,飛身上了馬,追隨著他們的腳印而去。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到了都城外的紅鳳軍營,武雄首先下了馬,走到馬車旁,恭候著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