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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是六王女的親衛,穿著紅鳳軍專屬軍服,腰間配以長刀,帶著褚色斗篷,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於公子偷偷地瞄了他們幾眼,在他們注視下,愈發緊張,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了。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在自己家,沒什麼可緊張的,可是見到這些人,他還是沒法說服自己,心跳加快,幾步路下來就要出汗了。
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氣,企圖在真正見到六王女時不會結巴。低著頭,加快了步子,他走進了熟悉的書房。
書房中間,站著一個黃衣女子,此時的她背對著他,正在欣賞掛在牆上的畫作。仔細一看,那幅畫作是他某一年送給父親的壽禮,父親心裡高興,雖沒有說什麼,卻和收藏的名家畫作一起掛在了書房,時不時還會和人炫耀這是兒子送的禮物。
他不敢再繼續沉默下去,收回目光,躬身行禮:“於安樂拜見六殿下。”
早就聽到他腳步聲的六王女沒有回頭,下頜輕輕指了指牆上的畫:“你父親很喜歡這幅畫,掛在了一進門就能見到的地方。”
“這是我小時候的遊戲之畫,送給了父親當賀禮,父親體諒我一片孝心,便掛在了書房。”於安樂說到這事,難掩對父親小心思的開心,說話中都帶著笑意。
六王女回過身子,攏著衣袖,正對著他。
他不敢抬頭,只是躬著身子,看見了她的鞋子。她穿的不是與一般貴族女子相似的繡鞋,而是選擇了輕便的靴子,上面用銀線繡著紅鳳標誌,看似簡單,卻透著做鞋之人的功力深厚。他很想問,這雙鞋是哪位做的?
他正胡思亂想著,聽見她說道:“起來吧,別行禮了。”
“是。”
他站直身子,小心地覷了一眼六王女,見她如傳言般戴著面紗,便不敢多看,低下了雙眸。
“想必你姐姐已經和你說過我的來意了。”六王女聲音不算甜美,說話時遣詞造句都透著一股疏離,彷彿是沒有太多情感的表述。
他縮了縮身子,回答:“姐姐說,您來找我,是想和我聊聊,只是我身體不好,長居府內,不知有什麼可以幫上殿下的。”
“你姐姐說的,應該不是隻有這些而已。”六王女停了一會兒,彷彿在思考怎麼說下去,“我能治好你的,你的病。”她說病時說得有些心虛,她知道的,或許這並不是一種病,但是在這個時代,對他們來說,好像就是一種病。
這話,於安樂確實聽報信的人說過。父母為他請過太多所謂的神醫,治療他的病症,都沒有效果,他心底只能暗暗怪自己不中用,沒法替父母分憂。為了父母,為了姐姐,他甘願孤身一人,甘願終身待在府裡,孝敬雙親,幸好爹孃都是想得開的,人平安便好,他們不會嫌棄自己的兒子。
“殿下想用什麼交換?”於安樂在家中接觸的人不多,也因此讀了不少書,知道一些人情世故,沒有交換,這樣一個地位的王族,怎會找上他呢?
六王女見他沒放下戒心,知道以誠相待,才能換來別人的信任,便說道:“未來,會有一個人,和你一樣。那時他已經功成名就,用同樣的痛苦,同樣的經歷,讓你感同身受,說服你幫助他,我希望的便是,你能保持你的初心,守護這個國家。”
“和我一樣的人?”他的震驚溢於言表,甚至吃驚到不顧身份直視這個女子,他一直以為,他的病是上天對他的詛咒,是懲罰他的前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和他一般。
六王女點點頭,說:“他和你一樣,卻沒有你幸運,他一出生便被父母遺棄,又因身體奇特,被賣給了一些喜好特殊的貴族家中,幾經周折,雖逃了出來,手上也多了幾條無辜的性命。他從小是這樣的經歷,對這個國家恨之入骨,想要做些事報復,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的描述沒有太多的同情,正如她之前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那人遭遇的確讓人同情,然而這一路上他不是沒有遇見一些善心的人,他做的不過是利用這些善心,奪了人的性命,繼續自己的報復,不曾想過這些人並非是傷害他的人,也被他殺害了。
“等一下,”他又問道,“您說未來?難道您會未卜先知?”
她當然不會。她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說:“這個,只有神才能回答你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女子在知道他身體的秘密後,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躲避,即便是他的家人,在初初知道時,也出現過閃避的神情,而她卻……
他苦笑:“我這非男非女的身體,真的還有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