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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女進去時,國師並非如往常一樣等候在僻靜的國師專屬神殿,而是走到了母神殿的大殿,親切地問候前來的民眾。只見他一襲白衫,一改往日高冷的形象,溫和有禮,遇見婦人和孩子,還會微微躬身,仔細聽著他們說話。
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她挑了挑眉,沒有在大殿內逗留的意思,徑自走進了房間。
“難怪大家都想在今天見到大人。”青音一副男色誘人的眼饞樣,偷偷在六王女的耳邊說道。
雖然比平日裡的聲量小了些,但是站在她們身邊的木薪還是聽到了她的話,他不由得側頭看了她一眼,大大咧咧的青音沒發現,倒是被一同前來的青往逮個正著,木薪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眼角抽搐了下,默默地轉回頭。
“您請。”木薪將一行人迎到內殿後,便躬身退出了。
青音親眼見他走遠了,才有些不爽地說:“殿下,等會兒我有空,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傢伙。”
六王女笑了笑,這事還是順她的意吧,不然私下裡她還是會去教訓他的。
“殿下,我剛剛檢視了一下,那位小姐進大殿了,我們要過去看看嗎?”青往沉聲問道。
“不急,我們先在這兒等國師吧。既然他將我們帶了進來,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說才對。”六王女這段時間和國師接觸的機會算是多的,多少了解了他的性格,無利不起早,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青音靠著門口,伸長脖子朝外看了一眼,說:“看看那些人,我覺得國師大人可能沒那麼快能擺脫。”
既來之,則安之,六王女最不怕的就是等人。
出乎他們的意料,國師很快就便走了進來,看到六王女,溫和地問道:“等很久了?”
“不會,比我預想的快多了。”
“我叫人幫你採些後山的果子過來?”國師見她沒有動桌上的茶杯的痕跡,問。
“不用了。本來就是想來湊湊熱鬧,沒想到你找我有事。”六王女沒廢話,直接問道,“什麼事?”
國師也不勉強,回答道:“聽說上次木薪將你的行蹤透露給了木非林。”
“怎麼?木薪成了你的得意門生了?要你來替他說情?”六王女疑惑,她記得,他們的關係沒好到這樣吧?
國師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隨行的神官也同青音、青往一般站到了門口。青音仔細一看,這不是神殿的高等神官涗埔嗎?見他笑嘻嘻地點了點頭,青音咧嘴回以一笑。
“這倒不是。”國師搖搖頭,“只是我發現了這事,並沒有阻攔罷了。”
“哦?”六王女現在是真的有些好奇了,“為何?”
“雖然我與木非林並不認識,但是多少聽過他的美名,他這次回來,沒找上別的王子,偏偏要找的是殿下你,便覺得有趣罷了。”國師並不想多管閒事,不過既然遇見了,他覺得有趣,便沒有理由阻止。
六王女“哦”了一聲,敷衍地應答了。
她向後靠向椅背,環顧四周,這裡是國師所屬的領域,整體與神殿同調,以白色大理石為主,配以柔軟的絲綢、淺色的地毯,不經意佈置的鮮花,顯得典雅非常。當然,在角落,她還是看到了一幅不知是哪位畫者畫的母神圖。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的桌子前,伸手拉開了那半張的母神圖。
國師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居然對這畫有興趣,有些奇怪:“殿下不是不喜歡看這些神嗎?”
“這些神?”六王女勾起唇角,“你這話說得可不是很恭敬。”
“心中有,便行了。”國師不以為意地說。
“如果神做錯了呢,如果神不經意時傷害了你呢,你還會心中有它嗎?”六王女隨手將畫軸捲起,問到。
“那更應該直面它,不是嗎?”國師雙手攏在胸前,“直面自己的對手,在逆境中尋找希望,不正是人的本能嗎?”
六王女還以為他會開解自己呢,沒想到,倒是說出了這麼一番類似人定勝天的話:“這麼說來,你倒是和我父王說的一樣,讓我多來這神殿走走,多和神談談心咯?”後半句,說得意味深長。
“我當然歡迎殿下能常來。”國師說道,“來多吃點果子也是可以的,畢竟神殿裡的人有些吃膩了。”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對話,還真是不費腦子。六王女轉身對青往說:“去瞧瞧,那位小姐還在神殿裡嗎。”
“是。”青往得令後快速走出大殿。
國師走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