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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的官宦人家,何況朱律年紀輕輕便能中舉,有父祖的庇護,日後前程自不必多言,如何會到邊城娶她一個百戶的女兒。
林老闆輕聲道,“真是笨,難道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生了一對龍鳳胎。嫡皇子年輕雖小,卻是正經中宮嫡出,趙百戶於宋皇后有救命之情,你與林掌櫃有生意來往,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李掌櫃手裡的生意就是宋皇后的本錢?你自己掂量著吧。”
趙長卿知林老闆時常來往於高官顯戶之家,實不知她訊息這般靈通。趙長卿道,“若朱家有心與我家聯姻,那先時朱莊怎麼還……”
林老闆譏笑,“朱莊算是什麼東西,他那種豬腦袋也想不到這一步。朱大老爺在帝都為官多年,為子孫計,難保不動此念。”
趙長卿亦是個機敏人,她微微笑道,“想來大舅爺也還沒下定決心。”
林老闆一笑傾城,“這誰知道呢?你留些心是真的。”
“多謝姐姐提醒。”
趙長卿與趙蓉都穿了簇新的衣裳,坐著朱家豪華寬敞的馬車去了朱家。
朱老太太的氣色心情都極好,一見趙家姐妹便笑了,“你們鈴姐姐、曦姐姐也回來了,我也格外的想你們,過來住幾日,也陪我這老太婆說說話、解解悶兒,熱鬧熱鬧。”
姐姐兩個行過禮,趙長卿笑,“只要老祖宗不嫌我們聒噪,我有一肚子話想跟老祖宗說呢。聽說大舅爺、大舅奶奶也回來了,來前兒,祖母叮囑我們給長輩請安問好。說大舅爺、大舅奶奶遠道歸來,想來身子勞乏,這會兒過來相見,未免又使大舅爺、大舅奶奶勞累,且本是至親,不必在意些繁文縟節,待大舅爺、大舅奶奶去了疲乏,祖母再過來兄妹姑嫂相見。”
朱老太太笑,“你祖母向來仔細。”
趙長卿身量高挑,纖腰細束,玫紅襦衣配玉色長裙,裙襬繡著疏密有致的薔薇花,腰間懸一塊羊脂玉禁步,頭上梳的是雲髻,簪一支雀頭銜珠釵,耳上一對蓮子大小的珍珠墜子。趙蓉今年十四歲,也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少女,姐妹兩個都是漂亮孩子,只是趙蓉之於趙長卿多了一分稚氣,少了一分沉穩。朱大太太不著痕跡的打量過姐妹兩個,最終目光落在趙長卿身上,笑,“這是母親說的卿姐兒吧,真是個伶俐乖巧的孩子。”
朱老太太指了趙家姐妹對朱大太太道,“你二妹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兩個孫子兩個孫女,長卿是做姐姐的,這孩子素來體貼。阿蓉小几歲,也是個好孩子。”
朱鈴引了趙家姐姐給朱大太太請安,朱大太太回老家這一趟,早預備了無數見面禮,給趙家姐妹的與朱鈴姐妹的相同,均是一對赤金花釵,極是精緻漂亮。
兩人道了謝,朱老太太問袁氏,“你妹妹們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袁氏笑,“昨兒就收拾出來了,就在阿鈴院旁邊的蘭院,小姐妹們住得近,也好生說說話兒。”
朱老太太點頭,兩姐妹謝過袁氏。
朱律就在屋裡承歡膝下,表兄妹們互為相見。午飯時,朱太爺就把趙長卿叫過去了。
其實,趙長卿除了在六歲的時候見過朱老太爺一面,後來再未見過。此時再次相見,她真心覺著,朱老太爺這十好幾年的工夫大概都用在保養這張臉上頭去了。跟她記憶中的帥老頭沒什麼差別,朱老太爺還一個勁兒的唸叨,“一見你們這些孩子,我便覺著自己老了。”
趙長卿笑,“太爺跟十幾年前一個樣。”
朱老太爺便嘆氣,“心老了。”
趙長卿抿嘴笑,“人老了,知道年輕是怎麼回事。年輕人,卻再沒有老人的閱歷。如同山間溪流,至清也至淺,如何有海納百川的氣度。”
朱老太爺哈哈大笑,招呼趙長卿在身畔坐,欣然道,“果然長成個小美人了。”
趙長卿笑,“螢火之光焉敢與皓月爭輝。”
“就是還不大會打扮,可以更好看。”朱太爺笑,“先陪我用飯。”
朱太爺用飯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規矩,無非是儀態更優雅,飯菜更講究罷了。起碼比朱老太太講究,天涼未做冷盤,也有十菜四湯兩樣果點,朱太爺吃的是青粳米飯,給趙長卿用的是胭脂米飯。
朱太爺不用金銀器,清一色的雨過天青色的薄胎瓷器,色澤雅緻,碗碟俱不過巴掌大小,精緻至極。故此,菜色豐富,卻絕不至於暴發戶一般湯湯水水、大魚大肉擺滿桌。
趙長卿禮儀是蘇先生一手訓練出來的,這許多年來,早已融到了骨血中去。用過午飯,漱過口,朱太爺起身,帶著趙長卿去花房玩兒,十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