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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嚷,這把年紀的人了,哪裡還禁得起一場氣。當然,還有自己的婆婆朱六太太……
事關長輩,朱明堂不好談論,道,“別說這話,二姑媽每天過來,這把年紀了,別勞累了老人家,收拾幾間上房請姑媽住下。”
“我早叫丫環收拾了屋子,二姑媽帶著長卿住過來了。三姑媽也安排著住下了。不知道外嫁的三位姑媽回不回來?”
“先預備著吧。”
其實子孫們輪班也沒什麼用,朱太爺寸步不離的守著朱老太太,不過短短數日,朱太爺一頭如漆黑髮便熬得皓白如雪。便是有兒孫來勸朱太爺休息,朱太爺從不給他們好臉色看,悉數罵一頓攆出去。
袁氏私下央了趙長卿,“太爺也不比老太太小几歲,年輕人這麼著尚吃不消,何況老人家。這麼些兒孫,太爺就喜歡你了。長卿,你勸勸太爺,好歹歇一歇,真累著,咱們心裡怎麼能安呢。”
趙長卿道,“哪裡用伯孃單獨跟我說,我早勸過了。只是太爺要做的事,任誰都是勸不動的。太爺守著老太太,兒孫們在一畔,兩個老人一起伺候就是了。”
袁氏憂心忡忡,“那也只得如此了。”
朱太爺依舊只喜歡趙長卿,他還時不時對趙長卿道,“人這一輩子,就是如此了。如這老婆子,一輩子操不完的心;如我,一輩子吃喝玩樂;都是如此。其實,兒孫們來不來都一樣,老婆子一輩子愛操心,想必她是願意見一見他們的。就不知他們願不願意見這老婆子了。”
朱大舅爺的心情可想而知,道,“父親這話,兒子羞愧欲死。”
朱太爺擺擺手,“說這些套話做什麼,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當沒聽到就是。你們這些庸人,如何能明白我的話,我是跟長卿說的。”
趙長卿溫聲道,“這世間,也只有父母會這樣剖心剖肺的對子女了吧。”
朱太爺笑,“即便剖出心肺來,也得看人家稀不稀罕。朱家在我與老婆子手上發揚光大,縱使死了,也不算沒面目見列祖列宗了。老大老六,我與老婆子不在了,你們可撐得起朱家?”
朱大舅爺忙道,“兒子們尚需父親母親的教導。”
朱六舅爺勸道,“父親,御醫說只要好生保養,母親定會大安的。”
朱太爺實在跟這兩個兒子沒共同語言。
大半個月後,滿堂兒孫都到了,連帶著重孫輩,一間屋子放不下,許多人排到了院裡去。朱老太太與朱太爺十子五女,俱到了老太太床前,眼中含悲。
一劑千年人參的參湯灌下去,朱老太太在晨間醒來,望著這些兒女,朱老太太聲音極輕,“養你們長大,我心中無愧。”
一句話說得眾人眼淚都下來了。
朱老太太道,“長孫呢?”
朱大舅爺的長孫朱明深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因離得遠,當真與朱老太太沒太深的感情。朱明深跪在老太太面前,喊了聲,“祖母。”
朱老太太微微點頭,問,“阿慶在嗎?”這是重孫輩了。
朱慶極是悲慟,忙進來跪在老太太床前,朱老太太又問,“長卿?”
趙長卿強忍悲傷,“老祖宗。”
朱老太太又點了點頭,“一直想著等你成親我再閉眼才好,如今看來是等不到了。”
“老祖宗——”話硬在喉間,眼淚忍不住滾下來。
朱老太太望著滿堂兒孫,嘆道,“是人都有這一遭,不用為我傷心。只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們,我去了,你們就成了沒孃的孩子。”
朱大舅爺痛哭失聲,撲上前握住母親枯乾的手,“母親,母親,我對不住母親——”
“傻孩子,別說這些傻話。”朱老太太歇了歇,問,“老大媳婦,老六媳婦呢?”
朱大太太朱六太太由丫環們攙扶著也到了,朱老太太道,“我把老大和老六交給你們了,你們要好好服侍他們。”這是原諒兩個兒媳的意思,朱大太太朱六太太這些日子非常不好過,聽老太太這般說,兩人流著淚應下,至於心中是非是悔還是喜,就不知道了。
朱老太太望著諸人,道,“老大、老二、老三,是我親生的。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老十是庶出。還有幾個丫頭,喊了我一輩子母親,一樣是我的兒女。這些年,老六在我身邊服侍。我攢下的東西,早就分好了,拿出五千兩來喪禮上使,不要大操大辦。餘下的,老六得雙份,你們各人一份。還有長孫一份,慶哥兒一份,長卿一份,是我給她將來成親的添妝。再有一萬銀子,歸到族中,只能用於族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