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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想了想,先道,“母親和阿柏也累了,先去歇著吧。”人多不一定計長,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
待將母親與弟弟都打發出去,程松方道,“縱使要經官,也不能與鄭家翻臉。”
父子兩個商議一番,始終沒太好的主意,程松道,“我聽說鄭大人與承恩侯是至交好友。”這是程松能想到的唯一人選,倒不是他口氣太大,隨口一說便是皇后家族。實在是鄭伯巖鐵面無私慣了的,生平朋友有限,這在帝都的,能稱得上至交的,也就是承恩侯府了。只是,憑他們父子斷然是請不動承恩侯的,若真的請承恩侯出手,介時少不得要麻煩族中了。破些錢財不算什麼,只不知鄭家會不會給程家曲線說情的時間。
程老爺深深的嘆口氣,“阿柏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在嘉興府做縣學訓導,八品小官兒,當然,程老爺不是嫌官小。他自身功名本事有限,嘉興是江南水鄉,程老爺一家在嘉興過得順風順水,吃喝不愁,程老爺挺滿意現在的生活。他惱恨的是次子這般無能,鄭氏品性端正,能娶回家,還是靠多年前他與鄭伯巖結下的一些小小交情。鄭伯巖官越做越大,程老爺並沒有仗著親家升官發財,可心裡依舊是高興的。有這樣一位正三品左都御史做姻親,他不論在衙門還是闔族中都與有榮焉。他自己的才幹就到這兒了,可是孫子呢?重孫呢?有這樣好的姻親,若孫輩有出息,整個程家便可更進一步。
說句心裡話,程老爺比誰都盼著鄭妙穎生下嫡子。他一直期盼著有程鄭兩家血脈的孩子誕生,卻不料鄭妙穎忽然流產。程老爺聽老妻說是胎相不穩,想著鄭妙穎嫁入程家多年未有身孕,想來是身子不大好的,故此,傷感幾日後,程老爺便釋然了。卻不料當中有此內情,更不知素來人人口中最賢淑不過的鄭妙穎性烈至此。
當然,也少不了自己的蠢兒子。
程老爺傷感憂心之下,憔悴之色更甚,他輕嘆道,“內帷不寧,做此有傷陰德之事,折了子孫的福氣哪。”
遠水不及近火,程松建議,“父親,不如咱們再去鄭家求一求情。”
程老爺擺擺手,“你不瞭解鄭伯巖,他這人,寧在直中取,不在取中求。他是從不信儒家那一套的,他信的是法家。”
程松道,“即使鄭大人再耿直,咱們兩家畢竟有這些年的交情。我也恨煞了那庸醫,只是此事一出,父親訓導之職怕是難保。”
“家中出了這等醜事,我本也不配再擔訓導之職。好在族中尚有老屋由忠僕看守,程家在江淮也算有些名聲,靠著族中,一個平安總是有的。”程老爺揉一揉眉心,“我老了,再活也沒多少年。失了鄭家,子孫以後哪怕有出息,也要多熬三十年都不止。”若非鄭家顯赫,程家不必為一和離之婦千里迢迢至帝都說和。
程松問,“那父親的意思是?”
“既要經官,不好讓鄭家出面。這是咱家的醜事,要揭,就咱們自己揭出來。”程老爺一拍扶手,剛站起來忽覺眼前一黑,幸而程松眼疾手快的扶了老父一把,急喚了聲,“父親!”
程老爺緩過神來,“無妨。趁著天還不算太晚,咱們再去鄭家走一趟。咱們自己把醜事揭出來,這點面子,鄭伯巖還是會給我的。”
程松道,“我服侍父親過去。”
程老爺輕輕嘆口氣,扶著長子的手道,“以後這家裡的事,就你跟你媳婦看著辦吧。這個家,早晚都是你們的。”
家中忽蒙此難,程松身為長子,心中亦是傷感,道,“父親母親還年輕,說這樣的話,倒叫兒子不好受。”
程老爺嘆,“你二弟以後可怎麼辦呢?”
“內帷之中,關鍵要有個肯管事、有手腕、心思正的主母。”在老父面前,程松也沒什麼不敢說的,他低聲道,“以往看著二弟妹恬靜賢淑,二弟房裡庶子女七個,平日裡多見她琴棋書畫,我只當她是個清高的。不想手這樣辣。”鄭柏再蠢笨,那是自己親弟弟,程松說句公道話,以前誤將鄭妙穎認作賢良寬厚之人,自己無子,故此對妾室寬厚,弟弟房中庶子女七人,稱得上為丁興旺了。如今看來,鄭妙穎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手就是半點不容情。既有這樣的本領,焉何先時十來年對房裡的事不聞不問,憑鄭妙穎的心機手段,攏住程柏有什麼難的。這些事,鄭妙穎卻一件都沒做過。
“指腹為婚時,說一句戲言也不為過。後來,鄭伯巖做官做了十幾年,都還只是七品御史,當初就想著鄭伯巖有風骨之人,他的女兒,定也非等閒之輩。”程老爺焉能不明白長子之意,他微露苦笑,“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