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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瀲灩,柳色青穠,芙蓉欲放淡淡香,清風拂面微暖。
池畔有沿水長廊,鍾遲遲坐在長廊的圍欄上,不遠處的臨水亭中,蕭懷璧正同兩名友人談笑風生,和她面前愁眉苦臉的雲定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鍾遲遲笑道:“怎麼每回都這麼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雲定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眼睛紅紅地說:“我阿孃到現在還沒找到……”
鍾遲遲恍然大悟。
這苦孩子,九天前沒了爹,兩天前又沒了娘,只不過他娘死而無屍,也沒人給出解釋,雲家人大概心裡存了僥倖,只當雲夫人失蹤了。
鍾遲遲想了想,安慰道:“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有沒有爹孃還不是一樣過?”
不安慰也就罷了,這一安慰,雲定安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殺父仇人似的,怒道:“那怎麼一樣!你是沒爹沒孃嗎?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鍾遲遲嘻嘻一笑,道:“是啊!我就是沒爹沒孃!”
雲定安頓時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訥訥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鍾遲遲笑道:“這有什麼?世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孤兒!”
雲定安眼睛更紅了,說話時甚至帶出了鼻音:“我、我現在也是孤兒了……”
這麼大一隻孤兒,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鍾遲遲有些無奈,順口道:“你也不是很孤啊!不是還有兄弟姐妹麼?你看我,什麼都沒有!”
雲家也就一個雲定安有危險,另外一子一女都不會是萬骨噬魂陣的目標。
大概她真的不會安慰人,話一說,雲定安就從要哭不哭變成了真哭,抹著眼淚道:“鍾、鍾娘子……你太可憐了……嗚嗚嗚嗚……”
鍾遲遲無力扶額,她最近怎麼老要幫人帶孩子呢?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譁,伴隨著犬吠聲、男子的呼喝聲以及女子驚恐的尖叫聲。
雲定安兩三下抹乾了眼淚,踮起腳望了望,臉色一變,道:“有惡犬傷人!快去看看!”說著,就衝了出去。
鍾遲遲也從欄杆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跟在雲定安身後,並沒有把前面的亂子放在心上。
一條狗而已,這麼多人還能攔不住?
然而走了沒幾步,人群中,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鍾遲遲抿了抿唇,足尖一點,尋著惡犬狂吠聲飛速掠去。
剛剛掠出數丈,便聽得那畜生一聲慘叫,像是被誰狠狠踢了一腳,飛出一小段距離,倒地不起。
鍾遲遲眉心一蹙,目光急急一掃。
惡犬的身後,是一群企圖抓捕阻止的男子,一個個氣喘如牛;
惡犬的前方,是剛剛被追逐的少女,正癱倒在一名身著紫色紗袍的俊雅男子懷裡。
鍾遲遲又擴大範圍掃視了一遍,仍舊沒有找到出手擊斃惡犬的人,她目光所到、感應所及之處,甚至沒有一個有武功的人。
但是剛剛擊斃惡犬的人分明內力和身手都十分不俗,卻能在出手之後迅速將自己隱藏起來……
這般善於隱匿之人,她只能想到一個。
鍾遲遲不甘心地又探查了幾遍,仍舊一無所獲,臉色不禁難看起來。
這時,紫袍男子安撫了受驚少女幾句後,抬起頭,眸光不經意地一掠,看到了她。
“遲遲!”他疾步走來,神色驚訝,“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前天就走了嗎?”
鍾遲遲心不在焉地答道:“有點事,又回來了!”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柔聲道:“回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鍾遲遲始終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只好放棄了,轉向男子笑道:“昨天就回來了,我和喬漁暫時住在宣陽坊蕭家,實在是有事走不開,才沒來得及給你報信!”頓了頓,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休沐?”
他眸光微閃,面露意外:“宣陽坊蕭家?你是隨蕭懷璧一起來的?”
鍾遲遲還沒回答,便聽到身後蕭懷璧及其友人的聲音:“見過郡王殿下!”
李長暮的目光越過她望向她背後,略作打量,讚賞點頭:“蘭陵蕭郎,名不虛傳!”
鍾遲遲啞然失笑。
原來蕭懷璧是出來見李長暮的啊!
這也合情合理。
李長暮主持弘文館,蕭懷璧為弘文館館選進京的,參加館選之前,由友人引薦拜見一下李長暮也屬正常。
這一見面,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