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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州刺史蔣賢、澧州都尉伍典均已招供……搜到與前中書令柳從厚來往書信兩封……現收押在監,等候陛下發落……”
杜長史回完話,往前走了一步,將搜到的書信恭敬呈上。
眼角目光瞥見女子從坐榻邊緣旖旎垂落的裙襬,手上不由一顫。
鍾遲遲看在眼裡,笑道:“杜長史似乎有點怕我呢!”
李長夜接過信,一邊拆閱,一邊笑道:“杜卿這次立了頭功,你別嚇唬他!”
鍾遲遲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杜長史:“我也就嚇唬過一回,怎麼這麼記仇呢?我不是還救過你嗎?”
這杜長史就是杜澄,杜清的堂兄。
去年館選舞弊案發後,時任吏部侍郎的杜澄首當其衝,被貶出了長安,沒想到跑到這裡來了。
因為早先鍾遲遲調查雲妃案時,帶著阿白恐嚇過杜澄,從此杜澄見了她就跟見鬼差不多,哪怕後來在春風樓救過他一次,也沒能消除他根深蒂固的恐懼。
不過杜澄能周旋在兩位長公主之間,機靈肯定是機靈的,再恐懼,也沒忘了跟上她的話:“娘娘救命之恩,微臣沒齒難忘!”
鍾遲遲被逗笑了:“你還是第一個改口的呢!”
立後詔書雖然下了,可畢竟還沒有正式冊封,別人還是喚她鍾娘子,只有李長夜私下玩笑的時候喊她“皇后娘娘”。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眾喊她“娘娘”呢!
“是可以改口了!”李長夜附和了一句,笑著放下信件,問道,“蔣賢有沒有招認,是如何得到朕的行蹤?”
杜澄答道:“蔣賢與伍典勾結,都在大庸放了探子,不過確切的訊息卻是蔣斌得來的——”說到這裡,他看了歐陽徐一眼。
昨晚鐘遲遲睡著後,皇帝陛下召見過杜澄、劉戰和歐陽徐三人。
蔣賢和伍典是交給杜澄和劉戰審問的,但蔣斌因為涉及鍾遲遲,卻是交給了歐陽徐。
歐陽徐接著道:“一月前,葛氏途經澧陽,被蔣斌看上,擄回刺史府,葛氏為求脫身,將娘——”看了鍾遲遲一眼,垂下眼眸,“將娘娘的行蹤和對藥材的需求都告訴了蔣斌,但並未透露陛下和娘娘的身份!”
鍾遲遲輕哼了一聲。
那葛娘子只是想讓她離開李長夜而已,自然不會透露李長夜的身份。
也不知姓葛的哪來的自信,難道李長夜沒了她就會要她?
又換成杜澄來答:“蔣斌遣人收菟絲子的訊息傳到蔣賢耳中,被蔣賢身邊有一人猜破了娘娘的身份——”
“什麼人?”鍾遲遲打斷他問道,眉心微微蹙起。
除了葛娘子,還有誰既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她需要菟絲子?
“是蔣賢身邊新來的一名幕僚。”杜澄道。
那名幕僚帶上來的時候,鍾遲遲冷冷一笑,將他抓到眼前,打量了兩眼,轉頭朝李長夜笑道:“陛下你瞧,我這人就不適合做好人,總共也就救了那麼幾個,一個個都成了白眼狼!”
還有誰在澧州見過她,認得她,並且只要她需要菟絲子?
是那個她一年前她從雲安公主府帶出來的少年,是那個她在烏龍寨救下的少年,是那個曾隨著沈三知住在常樂坊、日日看著她喝藥的少年——
李長夜瞥了一眼被她抓在手裡的少年。
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睫淡眉,雙肩單薄,有一種溫柔靜美的姿態,只可惜臉上兩道兩寸多長的傷疤破壞了這種美感。
即便如此,也依稀能看出曾經的秀美容貌。
他痴痴地看著鍾遲遲,如同一月前在烏龍寨救下他時一樣。
那次救下後,鍾遲遲便將這少年的來歷都告訴李長夜了。
這名名叫江靡的少年縱然毀了容,卻還是因為曾經肖似李長暮而得了她另眼相看。
她沒有多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烏龍寨,只是將寨裡劫來的金銀都給了他,指點他去城裡報案。
沒想到這少年一轉頭就將她賣了。
“鍾娘子……”他低低地喚著,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因為太激動而說不出口。
李長夜蹙了蹙眉,握住她的手,道:“放開他吧!”
這少年的目光太過熾熱,痴迷中帶著癲狂,有些瘮人。
想想當初,他只為了能留在鍾遲遲身邊,便狠下心毀了自己的容貌,這股狠絕,就是李長夜聽了也心裡發寒。
鍾遲遲笑了一聲,聽話地鬆開手,卻又順勢一掌,拍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