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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從長安到岐州雍縣,不過四個時辰。
到那一帶時,鍾遲遲才發現,李長夜所說的“夷為平地”並非誇張,放眼望去,盡是斷木焦土,堆得最多的地方有半人高,但偌大的一座莊子,沒有任何一處建築倖存。
她和李長夜到的時候,還有官兵在清理廢墟,負責的長官慌忙上前見駕。
“……已經拉出三具屍體,恐怕下面還埋了不少人……”長官說著的時候,滿頭冒汗。
不過李長夜沒有在意他的話。
這樣的天災,死人是肯定的,是不是影響地方官的政績,自有吏部考核,他更在意的是鍾遲遲的反應。
昨天聽到這裡遭了天雷後,她的神色就不太對,此時到了現場,更是面色蒼白,隱隱驚懼。
李長夜心中一動,立即揮退了地方官兵。
果然,沒了旁人後,她藏在袖中的手暗中做了一串動作,隨後往廢墟中尋去。
大約一刻鐘後,她就回來了,神色複雜。
“阿黑不在,裡面也沒有活人了——”她眸光急閃片刻,低聲道,“楊月眠來過了!”
有一種符咒,名叫引雷符。
楊月眠說過,凡人無故引雷,必遭天遣。
可是那堆廢墟里,巫術的氣息濃厚到她不用靈知符都能感覺出來。
她幾乎能想象出那天凌晨的事。
阿黑終於畫好了一線符,他來了,發現了阿黑,知道了一切,於是引雷毀了這裡——
那他現在在哪裡?
……
“最近的訊息是中秋那日,確認目標還在同州——”歐陽徐道,“不知道怎麼到的岐州,我會加派人手的!”
鍾遲遲心不在焉地聽著,心裡想的卻是,既然楊月眠離開了庸山,她現在回去正合適。
可是蕭懷璧的案子還沒落定,雖然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可就這麼走了,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雖說幫不上忙,但這幾日她乖乖待在宮裡,皇帝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些了,也不知會不會輕判——
蕭懷璧的判決是九月初出來的。
洩露試題的證據不足,但為人代筆證據確鑿,知情不報、欺君罔上是肯定的。
聖旨一封,貶去了鄯州做知縣。
鍾遲遲其實明白,這已經是李長夜心情好的結果了。
鄯州毗鄰吐蕃,雖然兇險艱難,卻是出政績的地方,也是李初的勢力範圍。
但其他人卻不這麼認為。
“貶官是其次——”崔舍慢吞吞地說,“經此一案,蕭三郎名聲掃地,日後即便設法回了長安,前途也十分有限。”
古道紅塵,車去渺然。
鍾遲遲凝視著遠方,直至車影消失,仍舊默然不動。
“我還以為鍾娘子心中毫無所動。”崔舍笑了一聲。
鍾遲遲聽出了點埋怨,轉頭看他,嗤笑道:“你想要我怎麼動?他捨命救我,又為我前途盡毀,所以我該天涯相隨嗎?”
崔舍一噎,雖然沒說話,可眼神裡就是:難道不該嗎?
鍾遲遲又笑了一聲,轉身回城。
崔舍快走幾步跟上,語氣似乎不甘:“你怎麼這麼無情!”
鍾遲遲笑道:“我可不是一直這麼無情嗎?”
跟蕭懷璧走?就算沒有李長夜,她也不會跟蕭懷璧走啊!她多忙啊,哪有空酬別人的深情?
其實她對蕭懷璧已經夠好了,那廝還有多少把柄在她手裡,她可是冒著被李長夜撕的風險都給瞞下了,光巫蠱那一項,就能叫整個蕭氏都討不了好。
想起這個,鍾遲遲停了腳步,低聲道:“李玉臺那邊,你們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李玉臺的案子判得比蕭懷璧還要早。
本來一個巫蠱案恐怕是要調查很久的,可巧賀秋娘死了。
根據李長暮的證詞,李玉臺在中秋之前,經常邀請賀秋娘過府參謀刺繡,而中秋前的兩日,賀秋娘從公主府回來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直到中秋那日溺斃在王府內池中。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能將賀秋娘之死同李玉臺聯絡起來。
在賀秋娘蓋棺那日,突然被人發現脖子上的掐痕——
賀秋娘是被人謀殺的!
在李長暮的不依不饒之下,李長夜終於下令嚴審公主府家奴,後來真的被審出一人,將李玉臺如何咒害太后,如何被賀秋娘發現後殺人滅口,都交代得乾乾淨淨。
鍾遲遲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