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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抬起頭,看到慕黎汐正在滴血的胳膊,就在剛才護住我肩膀的手臂背面,已經汩汩地沿著胳膊下垂的方向流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你的手……”我急忙抓起慕黎汐的胳膊,緊張地說。

“不過一個相框而已,碎了就碎了。怎麼總是那麼不小心,還嫌受的傷少嗎?”慕黎汐用力抽回手,突然生氣地說。

我被慕黎汐這突然的舉動嚇得愣在了原地。他是怎麼了,幹嘛要這麼生氣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血已經順著慕黎汐的手臂滴到地上了,要馬上止血才行。我這麼想著,開始東張西望地找起醫療急救用具來。可在視線範圍內,似乎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浴室我焦急地看著慕黎汐問:“有什麼可以包紮和消毒的東西嗎?在哪裡,我去拿。”

慕黎汐指了指樓梯後的一扇門,我趕忙跑過去找醫藥箱。

看著扎進慕黎汐手臂裡的玻璃渣,這麼深的傷口,應該很疼吧,我想著。我小心地用鑷子幫慕黎汐把手臂上的玻璃渣夾出來,然後用碘酒清洗了三遍傷口,往紗布上塗上消炎藥幫慕黎汐包紮。

“對不起。”

“什麼?”

“相框,還有你的手。”

慕黎汐沒有再說話。

“相片裡的……是你嗎?”過了一會兒,我小聲地問。

“是。”慕黎汐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碎相框,過了許久輕聲應道。

“沒想到你也會那麼開心地笑。”

慕黎汐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望著漆黑的窗外。

快包紮好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說:“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嗎?”

慕黎汐驀地回過頭,卻只是冷漠地看著我說:“不是。”

“真的不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生氣。

慕黎汐鄭重地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沒,有。”

哼,沒有就沒有,我不稀罕。我賭氣地在心裡想著,起身去放急救箱。

我放完醫藥箱出來的時候客廳又空空如也了。我困惑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吹來一陣寒風。我打了個哆嗦,往風吹來的方向望去,開啟的落地窗前的白色紗簾被風吹得上下飄浮。於是我便朝開著的落地窗走去。

夜風習習,感覺一切都很美好。聞著花和青草的清香,我沿著小路慢慢地往前走。

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我竟然因為慕黎汐夜不歸宿。按理來說我恨他都不為過,可是我此刻,就在這漫天的繁星下尋找他的蹤影,我也難以說清這其中緣由。

我沿著幽靜的小徑走了很久,在一片種滿矢車菊的山坡上找到了慕黎汐。他正坐在路邊的草地上,仰望著星空,鬢角的發伴著涼涼的微風偶爾在耳畔輕輕飄起。

“矢車菊?竟然種了滿滿一山坡。”我驚訝地走到慕黎汐身邊坐下,其實一路走來在小徑旁也密密麻麻地種著矢車菊,但這麼大一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慕黎汐微微閉上雙眼疲倦地應了一聲。

“‘嗯’之類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喜歡矢車菊嗎?”

“沒有喜歡也沒有不喜歡,只是我是四月出生的,所以鄭姨種了很多。”慕黎汐淡淡地睜開雙眼說。

“四月出生,你生日是什麼時候?”竟然和我是同一種生日花。

“4月30。”

“真的假的,我也是4月30。”我望著慕黎汐驚訝地說。

聽到我說的話,慕黎汐似乎也吃了一驚。

要在他這種人的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太短暫了,以至於我後來不是太記得清他當時的表情了。

“你不會是95年的吧。”我本來不抱希望地問,卻沒想到慕黎汐真的回答說,“是。”

真不敢相信,我和他竟然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竟然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揶揄著說。

“當然是高興了,”慕黎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轉過來看著我,接著說:“能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切,真是,你真不是一般的自戀啊。”我撇了撇嘴角,不以為意地說,接著說道:“你知道矢車菊的花語是什麼嗎?”

“不知道。”

“是遇見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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