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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陣欣喜過後我又有點失落起來。
我緊緊地握著手機,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我慢慢走到那座高高的雕像前,仰起臉看著雕像上那張優雅明媚的面容,眼睛被雨打得睜不開。
我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第一次感覺清澈的雨水打在身上是這麼的讓人平靜。
我閉著眼睛,寧靜地站在雕像前,就這麼一直站了十幾分鍾。然後緩緩低下頭,在心裡想到,真的結束了;現在,到這裡就真的結束了。
我抬起因為被雨水浸得溼重的腳,終於在臉上滑落一滴淚後準備離開。
就在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雕像另一面,一雙白色球鞋的鞋尖出現在眼前。
我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握緊了手中的手機,然後屏住呼吸鄭重地往前邁了一步。
靠著雕像底座坐在地上的慕黎汐,溼透的頭髮緊緊貼在鬢邊,夾克裡的白襯衫溼乎乎地黏在身上,臉色蒼白。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一滴滴眼淚你追我趕地從眼中洶湧而出。
我哽咽著卻出不了聲,激動地蹲到慕黎汐面前,粗魯地抓起慕黎汐溼透的襯衫領口,狠狠地盯著慕黎汐緩緩睜開的雙眼,半晌沒有說話。
“你來了。”慕黎汐微微揚起嘴角,用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卻虛弱得陌生的聲音說道。
“你這個笨蛋,白痴,傻瓜!”我抓著慕黎汐的領口大聲地哭出來,手因為生氣而顫抖著。
慕黎汐望著我笑了一下,費力地抬起手,想要幫我把臉上的眼淚擦掉。可是他似乎忘了,眼淚一流出來就融進那無盡的雨裡了,不管怎麼擦也擦不完。
慕黎汐微笑著,呼吸卻漸漸黯淡下去,最後手臂也無力地慢慢落在我肩上,被雨水模糊的雙眼還在努力地望著手心裡我的臉,然後身子無力地歪向一邊往地上墜去。
看著快要昏倒的慕黎汐,我焦急地想要抱住正在倒向地面的他,卻承受不起臂彎中的重量,跟著慕黎汐一齊往左邊到了下去,直到坐在地上才穩住了慕黎汐繼續向右邊傾斜的身體。慕黎汐摔在地上的手濺起的雨水,在我的腳邊綻開一朵轉瞬即逝的水花。
“喂,慕黎汐,你醒醒,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我費力地抱著慕黎汐冰冷的身體,頸邊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額頭的滾燙。
抱著燒得厲害的慕黎汐,我慌亂地張望著四周,拼命想鎮定下來,卻越來越焦急。
我把慕黎汐的一隻胳膊繞過腦後搭在肩上,掙扎著扶起慕黎汐,拖著步子一步一步往遊樂場外走去。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街上的計程車也少得可憐。
我把發燒的慕黎汐扶到公交車站的長椅上,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還是脫下已經溼透的外套蓋在慕黎汐身上。然後跑出去打車。
我焦躁地站在街邊,也不管裡面有沒有人,不停地向每一輛路過的計程車招著手,卻沒有一輛車願意停下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清醒了一點的慕黎汐,又轉過頭去打車。就在百感交集之際,我突然想到喬曄,於是趕緊轉過身往慕黎汐跑去。
“你要做什麼?”看著在他口袋裡搜尋的我,慕黎汐虛弱地問。
“打電話給喬曄。”我著急著說完,頭也沒抬,不停地找慕黎汐的手機,卻突然被慕黎汐制止住了。
“怎麼了?”我不解地看著慕黎汐問。
“別打。”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到車,你知道這樣下去你會病得更嚴重嗎?還是你故意想折磨我?”
“那咱倆就扯平了。”慕黎汐虛弱地揚起嘴角笑了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生氣地朝慕黎汐喊道,低下頭低聲說:“你再這樣,我就真的要哭了。”
一秒鐘的靜默,慕黎汐慢慢鬆開手,讓我繼續找。我仍然低著頭,哽咽了一下,說了一句“我去打車”,然後轉身走進雨裡。
看著一輛輛疾馳而過的車,我適才方冷靜下來的情緒又漸漸變得急躁起來。在確認下一輛開過來的車裡沒有人的時候,我閉上眼睛衝到車道中,張開雙臂直直地站在路中央。
在閉眼的前一刻,從餘光裡看到公車站裡的慕黎汐嗖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前跑,卻因雙腳無力,跑了幾步跪倒在路邊。
伴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我驚魂未定地睜開雙眼,一輛計程車就停在離我距離不到五公分的地方。透過擋風玻璃和不斷搖動的雨刷器,還能看見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