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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怎麼可能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重新開始生活呢?每次你們這樣附和我,想盡一切辦法讓我開心的時候,就越是提醒我所發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對小菡說這些,明明在阿姨和尹煜哥面前都裝得很好的。
我不知好歹地對小菡發著脾氣。人大概就是這樣的吧,總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當大家都關心你的時候,你覺得煩;但如果這世上再沒有人來關心你了,你又會感到孤單了。
聽到我的話,小菡足足愣了有一分鐘,卻繼而微笑著說:“你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呢?像這樣說出來多好!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對我說這些,真的。這樣讓我覺得我對你來說是特別的、重要的。
“其實我知道你這些天都在忍著。可是,你又讓我怎麼辦,難道讓我對你不聞不問嗎?是,或許我知道這樣你會更舒服一點,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有你那麼理性,我就是忍不住啊!
“這次就當是我的任性好不好,你能不能努力一次接受我們的關心?就算累也是,就算有負擔也是,我真的很怕,很怕你會變回到我們剛認識那會兒的樣子,那個很少說話也很少笑的李瑛予。”小菡的眼眶說著說著溼潤了起來。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我都快忘了那會兒自己是什麼樣子了。那時的自己並沒有什麼朋友,只記得那時小菡對自己的評價是“透漏著一種沉默的堅強,看上去卻有一些淒涼”。
“你是傻瓜嗎?哪有人衝你發脾氣你還高興的!”我生氣地說,眼淚奪眶而出。
我伸手去幫小菡擦眼角的淚。你放心,我不會變回以前那個樣子的,因為我的身邊已經有你了,不是嗎?
“我就是高興,不可以嗎?”小菡也開始擦起自己臉上的淚來。
“喂,你這丫頭,怎麼哭得比我還厲害?好了,別哭了,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看小菡哭得梨花帶雨的,我揶揄道。
“本來就是啊,你自己不是也說你對我發脾氣了嗎?”小菡笑著說道,臉上還帶著淚。
那天那片紫藤架下響起了我和小菡久違的笑聲。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的情景,我真的很感謝小菡,她是我整個青春期中,唯一想起來只伴隨著美好回憶的人。
後來我們還是沒去水上樂園。因為要練琴,小菡吃過午飯便回家了。
初夏的午後,我們像初中經常做的那樣,走到兩家的中點,然後一個向前,一個向後,各自回家。
那天的路上,法國梧桐裡傳來的知了聲,太陽曬在柏油馬路上的辛辣氣味和騰騰的熱氣,以及天空中迴盪的笑聲,彷彿又回到了初二的時候。
十七八歲的夏天,本該是人生最美的季節。
分開後,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以前的家拿手機充電器。
再次回到那個地方,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雖然在這所房子裡住的時間不長,我也早已經在跟隨阿姨輾轉流離的這十八年裡學會了不留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唯獨對這所房子我卻有著別樣的感情。
餐廳裡似乎還隱約能聽到阿姨洗碗的叮噹聲,客廳沙發上尹煜哥和小菡的笑聲也依稀可辨。最重要的是……
餐桌上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我開啟櫥櫃,未喝完的金盞花和薰衣草花茶依舊安靜地躺在角落裡。我愣了一會兒,趕緊關上手邊的那扇櫃門,忙起身,握緊了手心,往臥室走去。
我在書桌抽屜裡找到手機充電器,準備離開的時候卻陡然看見書桌角落上的那本《瓦爾登湖》。抽出那本書,我坐在桌前翻看起來。
我漫無目的地看過這本書好幾次,但從未能靜下心來看完過。突然,我的手指在臨近書尾的一頁停了下來。
會恰好翻到這頁是因為頁尾附近粘著一張便籤。
被熒光筆打亮的一行字旁是便籤上慕黎汐的字跡——“希望我能成為你的那個人。”
而那行被熒光筆打亮的字是,“說你想說的話,而不是你應該說的。”
什麼時候寫的,上次來的時候嗎?
一陣悸動,我定定地看著那行高亮的字,思索現在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好像隱藏久了,就連自己都不清楚了。我輕輕摸著那張便籤,胸口突然滾燙起來,一滴淚掉在手邊,暈開了那個“我”字。
透過臥室的門,看著沙發上上次慕黎汐來時坐過的地方,我想象著當時慕黎汐隔著房門悄悄寫下這句話的樣子。當時的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