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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通電話時那種獨有的小兒女神態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看到過。
那時她才是上中學的小女孩,梳長長的馬尾,個頭兒只到她胸口。他帶來的禮物她不好意思收,一定要問過父母的意思,才靦腆地接過來說謝謝,笑的時候露出一點點糯米銀牙。
說起來也有十來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他跟她竟已像認識了一輩子那樣長。
樂言卻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眉眼間總有愁緒,偶爾會悄悄地哭,或者像剛才那樣,明明很難過,卻紅著眼眶把眼淚強忍回去。
可別人看到她的時候又往往是一張笑臉。他覺得自己最近也有點變態了,只要她對其他男人笑,不管對方是誰,他都會不大舒服。
樂言不知他心裡那些想法,有些惆悵地看向庭院,“是我不好,最近忽略了媽媽,她心臟又不好了,我都不知道。”
他走近她一些,“我聽我媽說了,問題應該不是太大,請她到北京來治療,專家和費用方面你不用操心。”
她回頭看他,“她還沒決定要不要來,我會試著再跟她說說。醫院和專家我會去聯絡,費用我也可以承擔的,不用麻煩你們了。”
他眉攏得更高了,“現在不是講客套的時候,三年前幫你媽媽看病的專家現在已經退休了,其他專家你又認識多少?現在大醫院的床位有多緊張你有概念嗎?你打算讓她千里迢迢趕過來住在醫院走道里?”
“我知道會很難,但我會去想辦法。”她坦然地抬眼看他,“只是我不想再麻煩你了,我知道你不太願意管我家裡的事,以前是礙於我們的關係沒有辦法,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勉強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爸爸當年救穆伯伯是出於善良的本能,並沒有想要回報的意思。包括把我嫁給你,那是另外一回事,絕對不是挾恩情要得到些什麼。”
穆皖南臉色都變了,喉頭像堵了硬塊,好半晌才說,“你說什麼?”
☆、第33章 做戲
樂言搖搖頭,有些事他以為她不知道的,其實她都知道,只是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父親罹患糖尿病多年,兩年前終於因為糖尿病引發的腎功衰去世,直至去世都沒有到北京來看過病,說是不想打攪女兒的生活,其實就是不想興師動眾麻煩穆家人。
他們唯一一次到北京求醫是因為她媽媽心臟的問題,父母一輩子感情極好,父親再硬氣也要給妻子最好的治療。
那時穆皖南安排好了一切,態度是中規中矩,不冷淡也不熱絡。
樂言就是那時候感覺到了他對他們這段婚姻,還有她的家人真正的看法。
母親暫時康復的喜悅沖淡了很多東西,然而父親去世之後直到如今的這段時間,她再仔細想一想就會覺得很難過。
父母親從沒有說過什麼,但她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因為她的委屈。
因為她的不快樂。
穆皖南卻是感覺到一種赤果果的狼狽,“你覺得我虧待了你的家人,還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沒有,你做得夠好了,真的。”只不過並非發自真心。
其實這麼多年了,他也很委屈。
她覺得諷刺,瞧他們這段婚姻,正如張愛玲所說的那樣,是一襲爬滿了蝨子的華裳。
穆皖南仰起頭深深吸氣,攔住她道:“那我們的事呢?你打算怎麼跟你媽媽交代,照實說的話會很突然,她心臟不好,你不怕她會承受不了這個刺激?”
她沒說話,這個她確實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對於父母那種恩愛了一輩子的知識分子來說,唯一的獨生女離婚大概是無法理解和接受的事,何況對方還是老友最出眾的兒子。
她原是想慢慢跟媽媽做工作,或者讓她發現點端倪,有了心理準備再丟擲這個事實。
可現在媽媽心臟不好了,到北京來治病萬一發現他們離婚的事,會不會病情更加惡化?
穆皖南似乎等的就是她這樣的反應,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可以先不讓她知道,先治好病要緊。她在北京的這段日子,我們在她面前就跟以前一樣,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樂言聽明白他的意思,簡直都不敢相信這是他提出來的方案。
“你為什麼肯幫忙?”她疑惑不解,“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你沒必要這樣了。”
如果是迫於家裡的壓力,她可以安排母親過來的時候不驚動他家裡的人。
“你不是覺得我以前做得不好麼?我不想在長輩那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