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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個勁兒地認定他跟康寧在一起,不過也許所有人都有這樣的錯覺,他看梁沉也未必不是這樣的想法。
眼下不是解釋這些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個醉酒的女人弄出去。
他架起她,她又推又搡,“……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回去……我要去看思思,池睿呢……我還要等池睿來接我……接我,去看思思……”
穆皖南臉色難看極了,“你哪裡都去不成!”
這已經是她今晚第二次提到池睿了,剛剛他以為是她醉糊塗了胡說的,池睿怎麼可能這個時間還出現在這裡,且恰好是在她喝醉的情形之下?
可現在他明白過來,大概他是真的來過,還試圖帶她離開。
穆皖南顧不得醫生的意見說他右肩近期不能負重拉扯,猛然拉起她,打橫抱起就往外走。
開始她還撲騰個不停,拳頭直往他胸口和肩膀上招呼,出了門被外頭迎面而來的熱浪一卷,大概也耗光了僅存的一點體力,整個人終於消停了。
穆皖南慶幸不用拿安全帶捆住她了,直接把她扔進車後排,聽她低低申吟了一聲,然後重重甩上車門。
他自己開車來的,坐在駕駛位上將襯衫領口的紐子解到第三顆仍感覺到窒悶的熱。他隨手擰開空調,冷氣衝出來讓人一個激靈,他冷靜了些,回頭看了看後排終於折騰累了的女人,又將空調關小。
他開著車一路已經到她跟何薰的住處樓下,抬頭看了一眼亮燈的窗戶,卻又飛快地打轉方向盤從小區裡開了出去。
繞過大半個城區,他最終將她帶回他們曾經共同的家裡。
家中沒有人,思思不在,他便打發周嫂回大宅那邊,只在平日偶爾過來幫忙打理一下家務。
這一刻,屋子裡是連燈都沒有的。
他開啟門,將樂言從後排座位上拖出來,又打橫抱著她進屋。
屋裡的燈漸漸全亮了,正如她在他懷中顛沛又漸漸恢復的意識和體力。她的手背遮在眼前,“這是哪裡……你把我弄到哪裡去……”
他踏著樓梯往樓上走,冷笑道:“怎麼,才離開幾天,就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
樂言移開手,這才慢慢看清周遭熟悉的一切。她忽然呵呵笑起來:“家?不是你說的麼……這裡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或者應該說……這裡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她又掙扎起來,“你放我……下來,我要去看思思……我看她睡了我就走……”
穆皖南被她這一掙弄得身體大晃,惱怒道:“你鬧夠了沒有?上回還不夠驚險刺激,還想再讓我陪你摔一回樓梯是不是?”
樂言怔愣了一下,總算安靜了片刻,下一秒直接被丟進臥室的床上。她被摔得胃中翻江倒海,捂著嘴就往衛生間裡跑。
畢竟是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連喝醉了酒都還知道衛生間在哪裡,不至於直接就吐在床上或地上。
穆皖南黑著臉看她跑進衛生間鎖上門,無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她給帶回到這裡來了。她是清醒的也還好,偏偏她醉成這個樣子,他都不知該怎麼應付。
現在想一想,他好像從來沒照料過喝醉酒的人,向來都是他喝得多了、不舒服了回家來,由樂言照顧他。
他試著回憶她為他做的那些,解酒茶、熱毛巾、浴缸裡的熱水……有時甚至要她來幫他洗澡。
他有輕微的潔癖,喝酒之後也難免邋遢,但從沒有哪一次宿醉後在家裡醒來是渾身髒汙不堪的。
思思偶爾跟他說起過,他醉酒之後有時像小孩子,不理人,不肯洗澡,有時好不容易躺進浴缸裡,又潑得媽媽一身溼透。
她倒是從沒有怨言。
後來那些日子都漸漸過去了,只剩下每年的那一天。司機總問他去那裡,好像連不相干的人都是希望他回家的,可他總是看著窗外說,去墓園。
然後就是離婚了,她平靜而堅定地說出來,他以為不過是愚人節的玩笑。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他不愛她,他們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合適。
兩家人有幾十年的友情,他們的父親是戰友,他父親欠她父親一條命。
俞峻遠在演習中為救穆謙被炸殘了一條腿,不以恩情相挾,硬是帶著家人回了家鄉小城,後來有機會到大學深造,出來後成為當地一所高校的教師。
煊赫世家和書香門第,也算是門當戶對的婚事。其實在他看來,那些所謂的無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