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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見她露出這樣得深色,尚遠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問道:
“奚姑娘……這塊玉佩,是不是很貴重?如果可以的話,我……”
奚畫氣不打一處來,從地上爬起身,忽然滿目含淚,狠狠剜了他二人一眼,開口就罵道:
“王,八,蛋!”
這一瞬,不止關何宋初,連貓在門外瞧熱鬧的金枝等人也怔忡得面面相覷,互相用嘴型交流道:
小四爆粗口了。
奚畫把碎玉往懷裡一揣,一把抹了眼角的淚水,轉身就將走,關何輕輕拉住她。
“小四……”
“你閉嘴!”她氣得雙眸通紅,他卻看得一愣,手不自覺就鬆開了。
“你敢跟過來,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一個兩個,全都是沒良心的東西!”她一面說一面哭,啐了一口,扭頭就朝回跑。
風行堂內,端得是平日裡溫潤儒雅的宋初,現下也是眉頭深鎖,神情肅然。
“你們也太過分了些,真當她給你們善後是應該的麼?這下高興了?那玉佩可是她爹生前留給她的,你們自己看著辦罷!”
外頭就聽金枝驚呼道:
“啊,摔碎的就是小四隨身帶的那塊兒?這可怎麼辦?那玉佩是家傳的……”
“噓!”勇謀擰著眉頭提醒道,“小點兒聲,還嫌不夠亂呢?”
關何:“……”
猶豫了片刻,他本打算還是追上去,但在邁開步子時猛然想起她方才說的話。
沉默半晌後,終究是搖頭輕嘆。
細細回憶自己這幾日的舉動,他忽從渾噩中清醒,緊抿著薄唇,重重在桌上錘了一記,禁不住喟嘆。
他近來……到底是怎麼了。
這樣的暴露身份行為,他尋常從不會輕犯,而今反倒一連好數天……
不行,不行。
得空還是……回山莊一趟為好。
*
入夜,天色漸黑,奚畫坐在桌前,拿著那幾塊斷玉,抬袖擦淚,把手邊針線籃子裡的紅線取來,小心翼翼從玉上穿過去。
然而試了好幾次,仍是不成。
“小四啊。”
門外有人輕叩,羅青言語關切:“飯都涼了。”
“……我不餓。”她回頭應聲,“你吃罷。”
“不吃飯怎麼行呢?要是餓壞了身子怎麼好?”
“一會兒我餓了,自己出來熱著吃。”奚畫仍舊擺弄手裡的碎玉。
羅青有些焦急:“小四,你開開門吧,要不……我把飯菜給你拿進來?”
“娘……我沒事,你忙吧不用管我。”
羅青無法,只得道:“那你記得要吃飯啊。”
“我知道。”
燈下,她用紅線仔細將三片碎玉捆在一起,左右看了怎麼也不好看,輕輕一碰就會散開。
奚畫忍不住咬咬牙,紅著眼低聲罵道:“關何這個混蛋!”
心裡越想越覺得委屈,偏生因為穿針引線,眼睛又疼得很,歪頭瞧了瞧窗外,都快二更天了。
她遂將針線放回籃子裡,玉佩隨手擱在桌上,打水草草梳洗了一番,吹燈爬上床睡覺。
子時,更深露重,夏蟲低鳴。
睡在院外的黃狗雙耳忽然一豎,睜眼就跳了起來。
牆頭有人輕身一躍,撐著床沿便在屋中落定。
乍然聞得些許聲響,關何一回頭,就見那條黃狗也屁顛屁顛跟了來,他微愣一瞬,忙伸手覆上食指向它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後者搖著尾巴,規規矩矩在窗邊坐下。
見得如此,他方才鬆了口氣,側身打量四周。
屋內還和第一次來時一樣並未有太大變化,隱隱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關何躡手躡腳從床頭繞過去,他腳步極輕,幾乎是半點動靜也不曾發出。
桌上擺著一塊玉,雖已碎成三片,卻被人用紅線系在一起,紅青相間,顏色似乎更為鮮明瞭。
他抬手在玉上摩挲了半晌,低頭拉了竹凳坐下,繼而便自懷中掏出些零碎的工具,整整齊齊擺了一排,藉著月光,咔擦一聲,將那紅線剪開。
四下裡靜得出奇,黃狗就在不遠處,歪頭好奇地望著他。大約是瞧得不耐煩了,於是抖抖毛,打了打呵欠走過來,趴在他膝蓋上仰頭就去看。
關何不著痕跡地又把它的頭摁了下去。
它又抬起頭來,隨即再被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