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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才從舞臺上,他們也都看到了趙大山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所以也只當趙大山是偷偷洗臉、平復心情去了。
酒客們喧囂的聲音,和磊當然不能當真,要不然,他這一晚上都下不了舞臺了。
互動了幾句,講了幾個笑話,和磊他們正準備下臺的時候,卻見一個人從後臺走了出來,快步走到了和磊他們跟前。
和磊他們看到站在跟前的人,都驚訝了:“……山哥?”
站在他們跟前的人,正是趙大山!
趙大山兩眼的眼圈依舊是紅的。更讓人覺得驚訝的,是趙大山斜跨在身上的一把木吉他,一把破木吉他——一把真的很陳舊、很破的吉他!
趙大山笑了笑,留著鬍鬚的臉上,表情有憧憬、有懷念、又嚮往、又傷懷:“年紀大了,難得衝動一回!石頭、阿碩、盤子、小朱,你們幫個忙,把伴奏再走一遍,我也想唱一遍……”
“……我想和我的老夥計,一起回到那個春天裡。去看看。”
趙大山一隻胳膊被吊著,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身前的吉他,模樣雖然古怪,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溫馨和和諧。
和磊他們愣了一下。然後明白了過來,一起重重地點頭:“好!”
舞臺下,酒客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酒吧老闆親自上臺,一隻手臂被吊著,卻還背個破吉他,還打算親自唱歌?
有一些知道趙大山一些過往的酒客。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鼓起掌來。
和磊也對著話筒說道:“接下來,請大家再欣賞一遍,新歌《春天裡》。不過,這一次,將由酒吧老闆山哥親自演唱,大家鼓掌歡迎!”
酒客們報以掌聲,趙大山則走到了話筒前,輕聲開口,唱了起來:“……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髮~沒有信用卡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
趙大山的嗓子畢竟有問題,第一句的時候,音調把握還算準確,但越到後來,卻越跑越偏,聲音變得也很奇怪。不過,趙大山卻依舊飽含深情地唱著,完好的那隻手還會在破木吉他上彈上兩下,仰著頭,兩眼看著屋頂,彷彿想要在屋頂看到什麼似的。
“……可當初的我是那麼快樂~雖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
趙大山唱著,唱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徹底破音了。
然而,趙大山依舊是一副很深情的樣子。
舞臺下,酒客們都有些無語地看著趙大山——話說,雖然唱搖滾走音、跑掉、破音都情有可原,可唱成這樣,也太寒磣了點兒吧?如果舞臺上的不是酒吧老闆,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要喊“噓”趕人了。
趙大山沒管別的,依舊鬼哭狼嚎地唱著,沒受傷的那隻手還在撥動著破木吉他,帶出雜音一樣的聲響:“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裡~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裡……”
“錚”的一聲,破木吉他的一根吉他絃斷掉,趙大山的手指被琴絃劃破,血珠子向下滴著。
趙大山依舊仰著頭,看著屋頂,破鑼般的聲音終於不再唱了,淚眼朦朧中,彷彿看到一個留著長髮的稚嫩少年,抱著吉他、仰頭高聲唱歌的景象。
他看到了,這裡不是春天酒吧,就是記憶中的那個春天,他和他的“老夥計”,又回來了。
雖然,只有剎那!
……
七月十八號,下午。
大米家裡面,張彩霞、大米頭上都裹著頭巾,忙碌地收拾著東西。
客廳裡面,擺著一個個裝滿東西的包裹。張彩霞把一條稍顯舊一些的枕巾摺疊起來,剛要塞進一個包裹裡,大米立刻伸手過去:“媽,這個不要啦!不是跟你說了。新家那邊,床、鋪蓋、被子、枕頭、枕巾什麼的,都已經買新的了,這舊的拿過去也沒用。”
“誰說沒用了?難道不需要替換的啊?”張彩霞問道。
大米點了點頭。把枕巾扔到了一旁:“還真不需要。枕頭、枕巾我和大舒前天下午去買的,替換的都買了兩套。”
說著,大米又一副很嫌棄的樣子,伸手推了推張彩霞:“好了,媽。不用你幫忙了。你坐著休息一會,我和大舒來就行了。”
“你這孩子,真是浪費。”張彩霞無奈。
旁邊,舒泓明笑了笑:“收拾一些要緊的就行了。嗯,這枕巾也帶過去吧,抹灰也能用。”
“哦。”大米把枕巾收了起來,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