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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長鶯飛,四月,大燕的燕尾花已盛放,今日,毫無預兆,突然大雨瓢潑。
燕京,景王府。
剛過申時,主子便等不及了,催促了好幾遍:“為何今日的信還未送到?”
長福公公回道:“興許是雨太大,在路上耽擱了。”半個時辰,這都催第四次了。
燕驚鴻臉沉得厲害:“派人去接應。”
長福公公停下硯墨的動作,上前提醒:“殿下,半個時辰前您已經派了右翼軍前去了。”
燕驚鴻默了一會兒:“林勁,你親自去。”
不就是一封書信嗎?需要勞煩林勁這個領兵的將軍親自去接應嗎?而且書信內容不用看長福也知道是什麼,連續半年,每天一封,都是常青女娃娃的日常紀事,內容如下:
辰時起,練劍。
巳時:學騎射。
午時:用膳,休憩。
申時:練劍。
酉時:行兵佈陣。
內容千篇一律,看了半年還不膩?
“是。”
林勁不敢耽擱,親自前去,門口,景王府的管事來稟報。
“殿下,皇上的轎輦已經在王府外,李總管方才來傳召,說皇上要見殿下。”
燕驚鴻面色無異,低頭,專心地作畫:“讓他等著。”
殿下等著信,一國之君等著殿下。長福心裡立馬有了定位:常青的信,比大燕的君主要重要得多。
大抵,半個時辰後,林勁便回來了?
“殿下。”
林勁將信封遞給燕驚鴻,雖然小心護著,上面還是沾了雨水。燕驚鴻用袖子擦了擦水,這才開啟來看,看完不像往日般心情大好,卻是沉了臉,有點不悅,信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被殿下收進案桌上的錦盒裡,而是扔在了一邊,長福公公用視線的餘光去掃視。
信上寫道:巳時,定北侯世子與常青對弈一局,常青勝,定北侯世子為其作畫一副。
難怪殿下會不悅,一般來說,信中只要出現了定北侯世子亦或是池修遠,殿下就不痛快。
“讓他進來。”
語氣,還未消餘怒,燕驚鴻還是將信紙收進了錦盒。
緒帝私訪,景王府外禁衛軍成百上千,全數被擋在了王府門外。
“朕要見你一面,倒是難如登天。”緒帝冷笑,俯睨著案桌前的少年。
不過十五,卻讓他這個一國之君處處受制於他,歸國不過一年,幾乎換了大燕整個朝堂,這等心思謀略,深不可測。
燕驚鴻冷視,不驚不懼:“見我作何?”
“太子攝政,晉國公輔國,朕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
長福公公了然,緒帝這是來問罪的啊。
燕驚鴻淡淡而語:“是我下的。”
越俎代庖,操控朝堂,燕驚鴻幾乎架空了他這個九五之尊,將他的天下玩轉於股掌之間。
到底是何時,他獨攬大權。
緒帝半分揣測不出,只是後知後覺之時,已經受他牽制,目光逼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晉國公狼子野心,你引狼入室把他放在太子身邊是何居心?”
燕驚鴻並無多少耐心:“你無須過問。”
四歲喪母,景王在冷宮長到八歲,才交由皇后撫養,與緒帝,從不親近,他語氣生硬:“你謀劃了多年,對大燕早便唾手可得,何必要將太子送上龍椅,又拉下來,你若想要大燕天下,朕可以名正言順地給你。”
他操控朝政,只怕不只是要那把龍椅那樣簡單。
“我不需要名正言順。”燕驚鴻道。
緒帝睜大了眼。
他不疾不徐,嗓音平緩,:“大燕七十八年四月九日,緒帝病危,禪位於榮德太子,晉國公輔佐左右。大燕七十八年四月二十日,晉國公犯下作亂,新帝暴斃,大燕七十八年四月二十一日,緒帝暴病身亡,大燕七十八年四月二十五日,景王燕驚鴻誅佞,克成大統。”
一字一沉,擲地有聲,一幕一鏡,分明是妄言,卻錚錚如鐵,像預言,缺好似預知。
緒帝大喝:“簡直一派胡言!”心下不由得惶恐,緒帝瞳孔皺縮,“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燕驚鴻似笑而非,唇角微微上翹,他道:“大燕的歷史,還有,”微微停頓,眸光忽冷,“你們的下場。”
大燕的歷史……
生死存亡,皆由他一句話斷定,緒帝雖不可置信,卻絲毫不曾懷疑,燕驚鴻,有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