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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自然是射不到趙儼祇的面前,可趙世昌弒君的罪名卻算是坐實了。
謝清見著這衝動無謀不要命的貨色實在頭疼得很。他怕趙世昌再幹點什麼蠢事出來,忙上前一步,擋在了趙儼祇身前。
趙儼祇哪裡肯依,他趕緊扯著謝清把他向自己身後拉。無奈他剛醒來,身體已經被病痛毀得七七八八了,早先那點力氣早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趙儼祇沮喪地發現,他竟然連謝清這文弱書生都拽不動了。
情急之下,趙儼祇衝著謝清大吼了一句:“卿莫非忘記自己發過什麼誓了?!”
謝清一怔,隨即釋然一笑。
景和九年,當時趙儼祇還是太子。他的內侍平安受趙辛指使欲毒殺趙儼祇,後來東窗事發,被先帝一劍刺死。平安與趙儼祇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便是再不好,趙儼祇也難免又是恨又是傷心。謝清記得那天月色正好,已經快長到和他一樣高的少年偏要像他們小的時候那樣,委委屈屈地窩進他懷裡,問他會不會離開。謝清記得他對趙儼祇說“無論日後你好與不好,我是死是生,都會站在殿下身後。若是日後有違今日之言,謝清不得好死。”
“站在殿下身後”,謝清突然想到,趙儼祇原來要說的只是這句話。那日窩在他懷裡尋求安慰的少年已經長成英武帝王,而滿心都是“士為知己者死”的他也早就不復當年。今日被趙儼祇提起,他才猛然驚覺,儘管這些年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他與趙儼祇之間,卻是無論如何也剪不斷當初。
謝清的心突然軟成了一汪春水。他回頭對趙儼祇一笑:“阿元,那我寧肯不得好死。”
趙世昌在院落裡就地開起了誓師大會。不得不說,濟北王趙世昌雖然是個草包,但是口才比起他的智慧來還不是那麼糟。此刻,他正振振有詞地說道:“……逼宮已成事實,覆水難收。左右都是死,為今之計,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斬殺昏君奸臣。到時候新帝登基,諸君便是大功臣!平步青雲,裂土封侯,位極人臣,指日可待!”
他這麼一說,下面還真有人竊竊私語起來。誘惑那麼大,難免有人會動心。趙儼祇輕蔑地笑了一下,然後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殺了朕諸位也逃不了弒君的罪名,位極人臣也脫不了後世口誅筆伐!何況諸君今日可殺朕,難免日後不會殺了新帝,新帝當真能安得下心?不如這樣。朕一諾千金,諸位做個見證:諸位若是就此投降,朕保證以往之事概不追究。死去的將士們,朕也會下旨好生安葬。今日之事,就此了結。”
叛軍一下子亂了起來。他們今天來攻打禁宮,都是受命而來,誰過的好好的日子,也沒想過要謀反。既然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說不追究了,他們哪還有負隅頑抗的道理?
趙世昌眼睜睜地看著他周圍計程車兵一個個放下武器,又眼睜睜地看著人們一擁而上,把他綁好押了下去。
食時,常山十八萬鐵騎到,趙世昌領來的那幫烏合之眾群龍無首,一下子就被衝散了。長安之圍立解。
趙儼祇多日之後首次親臨朝會,流言不攻自破。眾臣見趙儼祇臉色極差,大病初癒並非虛言,紛紛勸諫天子以身體為重。
“身體為重?”趙儼祇冷哼了一聲,“諸君真是好大本事!朕病了幾個月,便有人逼宮;朕要是再多休息個幾日,怕是難免江山不保!”
“臣請罪。”
“臣無能。”
“臣罪當誅。”
城陽侯賙濟川一動不動,他怕一抬頭就能被人看出異樣。明明趙儼祇命不久矣,他的那個辦法,明明該萬無一失才是啊!
趙儼祇大病初癒,露了個面就回去歇著了。紀成初給他重新號了脈,開了副補藥,叮囑了他應當注意的一應事務,就去看謝清了。
謝清在趙世昌被押走的一瞬間,覺得幾十天來繃在心上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他這一鬆不要緊,人也立刻就不行了。
謝清倒下的時候趙儼祇固執地想扶住他,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紀神醫說謝清只是勞累過度,叫他別擔心,他這才稍微好過了點。
沒底線的寵溺與縱容,不分日夜的照顧,不顧死生鬼神將他護在身後,趙儼祇心裡既酸澀又甜蜜,懷芳,你這個樣子,還怎麼能說你不愛我。
趙儼祇細細描摹著謝清的眉眼,心裡是化不開的纏綿與眷戀,春風繞指柔。在夢裡,他最後終於想起那個揮之不去的呼喚聲是什麼。怪不得他總覺得那裡雖然很好,但總是少了些什麼。父母長兄雖然讓他流連,到底陰陽兩隔;他在塵世間還有無法斬斷的緣法,和必須肩負的責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