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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婚那次的事,是我錯了。是我嫉妒你的妻子,昏了頭腦。懷芳,我對你只有尊敬和愛護,絕無半分唐突。”趙儼祇表情嚴肅:“我以前總是想,你不願意,那也沒有關係。我們都還年輕,還有十年,二十年,我總能讓你願意。可我現在可能連十天都沒有了,我總得讓你知道,我待你沒有半分輕薄。我只是愛你。”
趙儼祇的眼裡瀰漫著濃濃的哀傷:“懷芳,要是這次我能活下去,你讓我愛你可好?”
謝清半晌沒有說話,趙儼祇就一直滿懷期待地等著,直到王春進來詢問趙儼祇何時開始服藥。
趙儼祇的期待一點點冷了下去,握著謝清的手一點點收緊,看向王春的眼波哪有剛才的半點溫柔。他咬牙切齒地對王春吐出一個字:“滾!”
趙儼祇這回是真失望了,滿腔熱血好似都結成了冰。他知道有些事情求不得,可他還是忍不住哀懇地求他:“懷芳,你不願意那也沒關係。你讓我對你好就行,你讓我護著你,讓我……”
“好!”謝清打斷了趙儼祇的話,堅定而溫柔地看著他:“只要你能活下來,我什麼都答應你。阿元,你不用護著我,我不是柔弱女子,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拖累你。”
謝清那時在想,才堪堪二十歲的孩子,懂什麼天長地久呢?不過是求而不得,過段時間等熬過了新鮮勁,他自己就會放開手。自己就應了他便如何?說不定給他留個念想,倒能讓他快點醒來。等他厭棄了之後,自己就離開長安,北平也好,代郡也好,總歸還能替他守著些什麼。
至於自己,謝懷芳又有什麼是不能給趙儼祇的?
他不知道,自此之後,他所有的愛與絕望,喜樂與悲傷,激盪與靜好,都再與趙儼祇脫不開干係。
“阿元,早點醒來。我去叫紀先生了。”謝清應下他後倒是大方得很,起身前還拍了拍趙儼祇的手。
趙儼祇只覺得被謝清觸碰過的手背灼得發燙。這不是他們第一回肌膚相親,卻是謝清第一次主動對他做些小動作。眼見著謝清要走,趙儼祇趕緊一把拉住他。
謝清頓住身形,詫異地看著他。
一向任性霸道厚臉皮的趙儼祇此刻竟然有點羞赧,他張了半天嘴,才扭捏地對謝清說道:“懷芳,你既然應了我,那你能不能親我一下再走?”
謝清大窘,頓時漲的滿臉通紅。趙儼祇看著他的窘態,自己立刻不羞了。他拽著謝清的手,撒嬌地說道:“懷芳,你好不容易應了我,我難道不該討些什麼?否則我要是醒不過來,豈非太虧了?”
謝清對這人的厚臉皮簡直無語。他條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才飛快地在趙儼祇額上啄了一下,然後一臉端嚴地落荒而逃,只是暴露在趙儼祇視線裡的耳尖有一點可疑的紅色。
趙儼祇臉上的表情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對著謝清的背影無聲說道,懷芳,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40
接過紀成初遞過來的藥丸,趙儼祇面上的神態安詳平靜,甚至還隱隱有幾分期待。反觀其他三人,則是一個比一個緊張。趙儼祇安撫地對他們笑了笑,把藥吃了下去。
開始的時候趙儼祇還有說有笑,然而,很快他便昏昏欲睡起來。直到倒在榻上睡得人事不省,身體也漸漸涼下去,其間只有半刻時間。紀成初立刻拿出銀針,迅速刺破趙儼祇的十個手指,每個手指都擠出了幾滴血。
他對兀自愣怔在原地的其他三人解釋道:“十指連心,我這是為蠱蟲提供個出口,省得它自己找不著,平白耽誤時間。”
三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紀成初突然覺得有點可笑。帝國雙璧和他們的傳人,合該運籌帷幄殺伐決斷,此刻卻懵懂得像是初蒙的孩子。關心則亂實非虛言。他心裡有點羨慕榻上昏迷不醒的趙儼祇。誰說天子無親,真心關心他的人倒是比自己的親人還多。
紀成初獨來獨往慣了,偶爾生出一點感概也馬上淡了去。他拿出一隻小巧的水晶瓶子,把趙儼祇流出的血收起來小半瓶,放在趙儼祇腳邊的博山爐旁。
博山爐裡燃著趙儼祇慣用的香,在蠱蟲排出來前都不會熄滅;那小半瓶鮮血,便是給蠱蟲的誘餌。所有人屏聲靜氣地等待著,只有紀成初打了個哈欠,施施然走到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王春幾次來喚他們吃晡食,三人都渾然不知。最後是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