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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儼祗只好嘆了口氣:“沒事了,都過去了。只是趙襄還沒死,你還得在我這多待些日子。”
其實趙儼祗一直在頭疼,不知在謝清發現“北平侯已薨”這件事後,他該作何解釋。不過好在謝清人剛醒過來,沒精力多想多問。勉強喝了幾口水,謝清就又睡了過去。
趙儼祗無聲地嘆了口氣,心想,瞞得一天是一天吧。他給謝清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走到外殿去籌備丞相葬禮了。太常的奏疏,群臣的諫言想必都堆成了山,趙儼祗想,今夜大概是睡不成覺了。
好在趙儼祗籌備詐死的帝國雙璧的葬禮有了經驗,各種悲痛拿捏的恰到好處,也沒被看出什麼破綻來。而謝清在自己的喪葬期間正是治病的關鍵時候,每天被紀成初左灌一碗藥右塞一碗湯,除了吃藥就是昏睡每天過得昏昏噩噩,也無暇顧及別的事。倒是紀成初覺得,謝清在被折騰了這幾年後乖順了許多,原來怎麼哄都不肯吃的許多藥,現在居然也都能二話不說就往下灌了。
謝清真的知道自己“病故”的訊息,是因為這麼一件事。
謝清突然“身故”,幾個孩子都挺傷心。謝後生前把孩子教養的很不錯,雖然各有各的脾氣,但大體上是非常知禮懂事的。比如,孩子們看著趙儼祗傷心得連朝都罷了,也就都乖順地沒有去打擾他。
太子趙綏這一年接連沒了母親和舅舅,心裡十分不好受。謝清下葬前不久,有一天他心裡煩悶在宮裡亂轉,轉著轉著就轉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他記得這裡原來一直空著沒什麼人,可現在卻是重兵把守。
趙綏好奇心一起走過去就要往裡闖,守在門外的兵士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得低著頭一直擋在趙綏身前。越有人阻攔趙綏越想看看裡面是怎麼回事,於是他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人,就要推門進去。
“殿下留步!”趙綏手都快要碰到門了,被人一嗓子叫住。
他認得那是宜君的聲音,於是不情不願地又把手收了回去,回頭打了聲招呼:“大家。”
宜君緊走了兩步上前,把趙綏拉到一邊,低聲道:“殿下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被上知道了要生氣的。”
宜君從小看著趙綏長大,趙綏對她還是十分尊敬的。他見宜君著急,只好壓下好奇心,不情不願地轉身往回走。宜君剛鬆了口氣,就聽院子裡一個聲音叫道:“是太子殿下麼?”
趙綏霍然轉身。他記得的,那聲音是趙襄。
對於謝清的死,趙綏一腔悲傷無從發洩。父親沒心思管他們,他得安慰大姊,還要顧著承明和婠兒的情緒,唯一能壓抑的就只有自己。此時聽見趙襄的聲音,他再不顧宜君的阻攔,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他只記得裡面那個素昧謀面的從父是如何彈劾自己的舅舅那些莫須有的罪狀的。說不定,舅舅抑鬱而終就是被他活活氣死的。
趙襄如今是軟禁,他自知命不久矣,卻也不擔心,這會正優哉遊哉地在小院裡喝茶曬太陽。見趙綏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趙襄一笑,指了自己對面的位置,道:“殿下,坐。”
趙綏仇恨地盯著他,沒有動。
如此一來趙襄心情更好了。他上下打量著太子的一身素服,讚歎道:“殿下與已故的丞相感情真是不錯。”
趙綏彼時年少,血氣方剛,聽了趙襄這嘲諷的語氣火就止不住地往上衝。他用手指著趙襄,厲聲喝道:“你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挑了阿舅病重的時候跑來長安?孤看阿舅就是叫你氣死的!”
趙襄完全不介意趙綏的冷眼與無禮,他溫和地笑了一下,看似隨意地說道:“哦,你說丞相的死啊。嗯,說起來跟我是有點關係,不過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是上親自動的手。”
他特地加重了“親自”二字;而後就見趙綏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暗笑卻假裝驚恐地掩了口,用一個趙綏恰好能聽見的聲調自言自語道:“殿下不知道?哎呦,這回可是我失言了。”
趙綏早沒了剛剛的氣勢,他失魂落魄地問他:“你說什麼?是,是上,父親他……”
趙襄擺了擺手,慌忙改口道:“不是。”
趙綏深深盯了他一眼,心神大亂,連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趙綏回到北宮的時候,晡食的時間早就過了。一身重孝,熬得兩眼通紅的承明見他回來,強笑了一下說道:“你上哪去了。我給你留了飯,快趁熱吃了。”
趙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沒臉面對承明。他有些驚惶地站定了片刻,然後一言不發轉身離去,留下身後一頭霧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