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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不過半個月大,還不會說話,只比剛出生時稍長開了些。
“你母親說,你叫‘政’,是嗎?”虛竹憐愛地撫摸著孩子的小臉。那孩子聽到虛竹說話,只會“咿呀咿呀”地叫,似乎是在回應她。
虛竹似是忘了眼前這還是個出生不久的孩子,竟似與茶顏江越一般聊起天。“好孩子,上次謝謝你。不過你這次要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那孩子依舊“咿咿呀呀”地叫,小手卻不安分起來。他一會兒比劃兩下,一會兒揪住虛竹因為彎身順勢垂下的髮絲,一會兒又似想要搖頭,但全身都在跟著動。
虛竹很認真地看著那孩子的每一個動作,但畢竟是嬰孩,她看了半天竟還是一頭霧水。
見虛竹好似不動,孩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隻眼睛骨碌碌地轉。先正著轉了一下,又反轉了一下。
這個很是微妙的動作,虛竹卻好似懂了幾分,結合了剛才他的動作,問:“你是在表達天道逆轉,讓我不要再幹涉你們的事情嗎?”
那孩子隻手舞足蹈地朝她“咯咯”笑。
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虛竹又苦思冥想起來,那孩子也似乎在等待她的思考,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我實在想不到你想要告訴我什麼。”虛竹想破了頭,實在不知道這個看似通曉一切的孩子想要告訴她什麼。
那孩子見虛竹想不出來,一瞬之間竟笑臉全無,嚇得虛竹渾身一顫。忽然感覺手上有些溼潤,還粘稠得很,似乎……空氣中還瀰漫著某種味道。
虛竹驚詫,抬起手,目視著滿手的鮮血,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誰的血?是她的?還是那孩子的?
她再一低頭,身前已空無一物。再抬眼,她面前是層層臺階,臺階之上有一把金色的大椅子,椅子裝飾得很是精緻,還似刻有龍的模樣。
再掃視著四周,比方才的寢宮還要大,還要空蕩,中間還有幾根特別大的柱子,每一根柱子上都刻有龍。她便隻身在裡面行走,卻發現怎麼走也只是在原地打轉。
蒼龍,你到底是在暗示我什麼?你到哪裡去了?你說清楚,你說清楚!
大殿之上,似有一雙眸在目視她。細看,那雙眸竟與那個孩子的眸有七分相似,只褪去了嬰孩的稚氣。
虛竹遠遠注意看著那雙隱在暗處的眸,卻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他身著大袍,身份地位應該很是尊貴。
成人之後的政目視著大殿中央的虛竹,眸中一卷漆黑,卻似有深不見底的哀痛。只一瞬,大殿之上的人便消失了,留他一人,萬分孤寂。
虛竹,那時我只想告訴你儘早全身而退。因為這天下的事情,早應與你無關。你不需要揹負那些不應由你揹負的東西,那些由我來揹負就可以了。可你不懂我的意思,也怨我無法表達清楚。你終是揹負了不該揹負的,擁有了不該擁有的,最後,你還是要全部都失去。
虛竹,我現在坐擁的江山是用你的淚和你的血換來的。可我寧願,不要這天下。
025 夢含天機(2)
翌日清晨,茶顏端了晨露進門,發覺虛竹竟筆直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身上還有微弱的光。
大駭之下,她放下水壺,急急想要將靈力打入虛竹體內,不料靈力在接觸到虛竹的身體時全部消散了。
這是怎麼回事?
茶顏便走上前幾步,想要探看虛竹究竟中了什麼靈術。可她剛要靠近,虛竹身上的光就慢慢消失了,她的身體輕輕顫了下,不再似剛才的僵硬。
“阿竹?”
茶顏喚了她一聲,她便緩緩張開了眼睛,看到茶顏擔憂的臉。
她一臉茫然地坐起來,頓覺頭痛欲裂,“我沒事,不過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她扶住額頭,輕聲說道。
“夢?”茶顏皺眉,“你夢見了什麼?在夢裡見到了何人?你還記得不記得?”
虛竹看著茶顏一清早就如此嚴肅,不禁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中了靈術。”
“靈術?”虛竹放下手,“可我一直在這裡,見過的人也就你們幾個。是誰給我施的靈術?”
“這個先不追究。你夢見了什麼?”茶顏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夢見了什麼?
虛竹忽覺大腦一片空白,她夢見了什麼?為何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
見她此狀,茶顏嘆氣,“果然不記得。”
“這是什麼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