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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睡了一覺,火消了,又恢復成那個知書達理的老教授樣子。在喬東陽親口承諾,一定會把幕後的人揪出來,為王雪芽討回公道之後,他算是徹底寬了心。
他清楚,在轉椅室沒有監控的情況下,當時發生的事,恐怕不好弄清的,如果節目組一心脫責,咬定是王雪芽操作不規範導致的事故,他真的很難去核實。
事到如今,他只能選擇相信喬東陽。
也是相信自己曾經的眼光……
吃晚飯的時候,鄭西元過來了。
他找到王父,意思是要代表節目組,給王雪芽一部分額外補償,讓王父提一個心裡的理想價位。
王父一聽就氣笑了,“該我們拿的,一分不能少。不該我們拿的,我們一分不要。鄭總你搞清楚,我不是賣女兒的人。”
鄭西元:“……”
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為什麼在老先生面前,就是言詞不當,自掘墳墓?
鄭西元的難堪,王父無視,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以後這個事,我還是和喬先生談吧。他是個磊落君子,我信他。”
喬東陽是磊落君子,他鄭西元就是個無恥小人唄?
鄭西元哭笑不得,無奈離去。
王父看著池月,又一次確定,“我認真的。”
池月微笑,“我懂。”
王雪芽是八強選手,三號種子,有檔位獎金和排名獎金,這部分筆錢也是價值不菲的,王父認為這是女兒流血流汗換來的錢,他必須一分不少地帶走。但是,在節目組還沒有給出轉椅問題的最終結果之前,他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補償。
池月明白他,也明白這中間的差別。
如果接受了節目組的補償,就好像是某種意義上的和解,放棄追責,以及對節目組的妥協。
晚上王父被安排在客房。
池月安頓好老人,去了王雪芽的宿舍,幫她收拾東西。
湯萍一個人坐在床沿,戴著耳塞在聽歌,房間裡空蕩蕩的,冷清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池月敲了幾下,沒有人應聲,她發現門虛掩著,輕輕推開,與剛好轉頭的湯萍目光碰個正著。
湯萍一直是個沉默的人,以前住一個宿舍,她也是最少說話的。可是這一瞬間看到池月出現,她眼圈突然一熱,摘掉耳麥就站起來,“你回來了?”
回來了?池月一愣,笑了。
“我來幫小烏鴉打包行李。”
“哦。”湯萍的目光裡流露出幾分失望。
她默默地坐了回去,看池月把王雪芽的書一本本歸攏,看她把王雪芽的隨身物品裝入箱子,抿了抿唇,指著上鋪的一疊衣服,“那也是王雪芽的,她曬出去沒有來得及收。我幫她收回來,疊在那裡的。”
池月手一頓。
湯萍的話,有幾分不捨,或說寂寞。
想當初,他們四個人住在一起。
然後她、韓甜甜,相繼淘汰,現在王雪芽也走了——
宿舍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明天還有一天四分之一決賽,她內心的壓抑達到了極點,可湯萍為人太內斂沉默,不是一個喜歡和朋友傾訴的人。這樣的性子,有壓力自己揹負,會比普通人承受更多。
池月把衣服託下來放好,回頭朝她一笑。
“今天晚上,我在這裡睡吧?”
湯萍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會不會打擾你休息?”
“不會不會,真的,不會。”
湯萍的急切,逗樂了池月。她抿了抿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有時候想想,還是很懷念那段比賽的日子呢。”
湯萍手指一動。
“謝謝!”
謝謝?池月一怔,“你安心睡覺,明天好好比賽。今天晚上,我陪你。”
“嗯……”
池月不完全是在安慰她。
實際上,離開《星空行者》節目組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難受而不適應的。為了這個比賽,她付出過極大的心力。走過沙漠,吃過野果,在各類器械上流血、流汗,揮灑靈魂……
一個正常人,越是付出的多,越是不捨。
離開後,她不怎麼去想《星空行者》,也不提。
可她明白自己——內心有一個地方,是因為《星空行者》受的傷,現在還沒有治癒。
池月快速把王雪芽的行李打包好,拖著箱子去了一趟客房,把行李箱和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