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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得清官,也不要做酷吏!畢竟他是她的老師,如果他能聽進她的話,那麼她又何必妄作小人,阻了一個讀書人的仕途?
只瞧他沒有半分心思去想她說的話,那便不要怪她阻了他的路了,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賈雨村做官為了討好上司,罔顧人命,卻照樣還能升官發財,這樣的人,她就算是掐掉他的仕途,也是做善事。
她記得聖上提出起復舊員之言還得三年後,那時的她正跟賈雨村一起啟程去賈府。
只要再拖得三年,過了起復舊員之年,那賈雨村再要起復便要難上許多,沒有林如海的插手,她便不信,賈雨村還有機會起復。
想罷,不再看賈雨村那激動的神情,告辭離去。
賈雨村待挽留,又覺不妥,只得按捺下來,心待林如海歸府,細細詢問才是,又將邸報拿出來細細研讀。
待得林如海回府,賈雨村趕將過去,只是得到的訊息還是讓他很失望,聖上還是沒起復舊員的心思。林如海安撫他,讓他仍舊好好呆在林府,只要有機會他定會舉薦。
賈雨村再三謝過,才告辭離去。看著賈雨村離去的背影,林如海有些不安,但想起女兒所說,再加上他所查證的事實,便堅定下來。
黛玉已不需要上學,只安心針黹;賈雨村用心教導林甫即可,閒暇之餘無聊,每當風日晴和,飯後便出去閒步。
這樣又是一載有餘,正值臘月,離年日近,賈敏開始治辦年事,因林家支庶不盛,人丁有限,雖有幾門,卻與林如海俱是堂族,沒甚親支嫡派的,是以林如海隻身開了祠堂,著人打掃,收拾供器,請神主;又打掃上房,以備懸供遺真影像。至此,林府上下皆忙忙碌碌起來。
這日,黛玉正監督林甫讀書,七巧進來回說,“太太請姑娘和小公子過去呢!”
黛玉頭也不抬,繼續看林甫練字問道:“可說何事?”
七巧回道:“倒沒說,只是聽聞外頭來了親戚的。”
黛玉這才抬起頭來,心中暗想:“卻不知是哪一門的親戚。”想罷,便讓丫鬟伺候她跟林甫更衣,梳洗完畢,便去了正房。
到了正房,早有丫鬟過來說,太太在花廳會客,請姑娘和小公子過去見親戚。
黛玉由這丫鬟引了,帶著林甫,跟著去了花廳。
一進花廳,廳中說笑聲頓止,黛玉頓時感到數道目光落在她跟林甫身上,黛玉自然垂眸,用眼角餘光看向那一方,孃親高坐在搭著翠綠色彈墨錦緞椅搭的椅子上,幾名穿紅著綠的媳婦們坐在地上的杌子上,以一個穿絳紫色褙子的為首,目光不停的打量著進來的兩人。
黛玉跟林甫上前跟賈敏請了安,然後立在一旁。只聽賈敏笑道:“這便小女黛玉和小兒甫哥兒了。”又對黛玉兩人道:“這是你外祖母家的人,來叫人罷,這是賴二家的,叫賴媽媽,這是……”
黛玉如何不認識她,只依著賈敏叫了人。
那賴二家的便是穿著絳紫色褙子的,上下打量了黛玉,嘴中嘖嘖有聲,“瞧小姐這通身的氣派,就是王公貴族的小姐們都比不得了。”再看林甫又贊,“小公子好相貌,便是比之寶二爺都差不多了。”
賈敏謙虛道:“賴媽媽客氣了,都是些草莽之相,哪裡比得寶侄,聽聞他今年考中了秀才,這真是祖宗護佑了。”說著念起佛來。
那賴二家的聽聞賈敏提起賈寶玉,頓時眉花眼笑起來,“說起我們這寶二爺,哎喲,那可是一車簍子的話也說不完的,我們寶二爺人長得俊俏,讀書也在行,他今年才十二歲便考中了秀才,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富貴人家,人人都直道榮國府好風水,居然出了這麼個……”賴二家的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那個詞,頓時訕訕一笑,解釋道:“那些個酸人說的話,我是學不來。只是我們寶二爺卻是沒得說的,尤其是對老祖宗孝順不已,老祖宗都將他疼到骨子裡去了。平日裡行事跟個小大人似的……”然後賴二家的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寶玉的事情,黛玉越聽越奇,怎麼寶玉跟以前相差那麼大?咋一聽她只當賴媽媽在說陌生人似的。莫非他內裡已經換了一個人?
黛玉正凝神聽賴媽媽唾沫橫飛的講寶玉的事情,身後的林甫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卻是林甫早已不耐煩,想離開了。
黛玉拍拍他的手,安撫他,示意讓他少安毋躁,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倒叫賴二家的看了個真切,頓時尷尬的停了下嘴來,訕笑道:“卻是一時沒停住,這些話原不需我來說,等姑奶奶跟小姐和小公子去了我們榮國府見識了就知道了。”
再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