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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來回幾個時辰,帶她趕回小樹林時卻已是血雨腥風瀰漫,屍橫遍野,幾千具被黑衣包裹的屍體成堆堆砌。
奚鈺胃裡被濃濃的血腥味攪得翻騰,抑制住連聲乾嘔,雙腿一軟,跪地失聲痛哭:“九叔,鈺兒錯了--”
奚鈺淚流不止,半晌終是醒悟過來,起身踏著屍身在幾千具屍體中翻找,一遍一遍,沒有?
奚鈺眸中瞬間閃亮,一絲僥倖滑過心底,他功夫深不可測,區區千人於他算什麼?他定無礙,然,他去了哪裡?
她起身往林中看,用火摺子然起火把順著血跡往林中走。這裡她並未來過,越到深處濃霧越重,火把幾乎熄滅。奚鈺提著心往上走,林中鴉雀聲起,陰風陣陣,往前便已無路,血跡也到此沒了。她揚起火把細看,樹葉上赫然一滴未乾的血跡。
難道在上面?
然而她人在下方看不到上方是否有實處可踏,微微思量,腳點地藉著樹幹之力騰空丈餘。然而藤蔓後方果然有一方落腳之處,山洞內燃著火光,盛夕鈺即刻借力往對面越去。
“何人?”
而在她剛落地脖子上便架來一柄鋼刀,她不動,應道,“襄陽王之女,沅殊郡主。”
身後人微微思忖,便收了鋼刀,道,“主上在裡面。”
奚鈺這才定睛打量這洞外不寬之地,然而幾個皮開肉綻的暗衛倒在地上,稍好一點的便是方才這提著最後一口氣將刀駕於她脖子上之人。奚鈺眉毛深皺,心跳飛速,快步而入。
洞內燃著火堆,奚鈺往裡走,輕喚,“九叔?”
盛絕在有人入內之時便將手中斷劍握手,然而見得是她時便卸下心防,斷劍落地人也昏沉過去。奚鈺快步而至,跪在他身邊,側目看洞內才發現徐捍滿身是血,傷得不比外頭那些輕。而再看盛絕,他已然奄奄一息。
盛夕鈺看他僅背上中了一箭身上別處並無大礙,可為何如此虛弱。忽而心下一驚,伸手三兩下扒開他的衣服,後背已然青紫一片,怪不得連唇色都暗暗發紫。
“這是何毒,為何毒性如此強?”她擰緊眉心下思量,若千痕在多好,她此時也不會如此手足無措。
翻過盛絕身軀,他衣裳料子太好撕裂不了只能全部扒了露出精壯的上身,顧不得以下犯下將他往火堆旁邊拖。手握殘箭,閉目,深呼吸,全身力道往手上集聚,一起勁箭身由他背上一句拔出,紫色淤血飛濺。盛絕悶哼一聲,身形微顫。
“九叔,你撐著!”奚鈺話落,附唇而下,將毒血吸出,然後往一邊吐。
她並不知如此做是否當真能將毒吸出,然而此廂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就此一搏。
而此時徐捍卻睜開眼來,有幾許動容,如此以身犯險,為何方才郡主會扔下主上一人離去?
奚鈺見箭傷處依然漸紅恢復正常膚色,她心中一喜,果然有效。盛絕此時悠悠醒轉,許是被她粗魯拔箭之時痛醒。
低聲道:“徐捍身上有傷藥。”
“是。”她起身走向徐捍,然而徐捍身上的傷也夠慘不忍睹的,她蹲身道,“對不住了……”伸手往他懷裡摸,徐捍睜眼,奚鈺當即嚇得手一縮,她可不是趁他受傷而佔他便宜,天地良心她真真兒只想拿點傷藥而已。
徐捍掏出傷藥給她,低聲道,“若不夠,外間兄弟身上還有。”
奚鈺立馬點頭,“緊夠緊夠!”
拿著藥給盛絕傷口敷上,再撕碎襦裙於他綁上,若毒清除,便就是普通的箭傷,如此他定能極快恢復。
“鈺兒……”
“嗯。”盛夕鈺架起他上身將布條前後綁住打上結,只在他胸膛忙活,卻未意識到此時距離如何曖昧。直到他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時她才後知後覺,面上一紅,即刻想退。然而盛絕卻伸手將她帶回來,薄唇壓近,她側頭,他炙熱的氣息便全數噴灑在她耳廓處。
“鈺兒,你不怕也中毒麼?我若中毒而亡,你不高興?”盛絕輕碰她耳廓低聲問道。
奚鈺伸手擋開他的臉,眸色微沉,心中確實不甘,然而天下蒼生與她一己私憤相比她的算什麼?她若想報復便如同他先前手段有何區別?
“鈺兒終究是捨不得我的。”盛絕臉貼近她擋在耳邊的手心裡,微微輕蹭,忽然探出火舌舔了下她手心,奚鈺豈料他有此動作,身子當即莫名一顫,心底悸動已然。
“你……”惱羞成怒,慌地縮回手藏於身後,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眸光似水怒目將他橫瞪。
盛絕大笑出聲,伸手抓過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