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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的神采如何?”
不妨陳明峻竟作如此之問,一時之間,我愣是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再次怔怔地向他望去,只見他唇角的笑意漩漩,面容則是依舊的斯文溫潤。
“我的神采如何?”陳明峻再次重複道。
我稍作思量,遂如實作答:“念其君子,修儀如玉。”
聞言,陳明峻連眼中都暈染了幾分笑意:“所以,這世上的男子,並非韓子湛一人,甚至連我這一介武夫,在風姿之上,都得到了你的肯定。”
直到此下,我方才明然,原來陳明峻竟以曲回之法來勸解於我,因無言可對,故而在聞聽之後,我唯有怔滯不語。
陳明峻再次對我笑了笑,而後微一垂首,復從其廣袖中掏出一冊物什來,接而輕輕地遞到我面前:“此乃柳前輩的生平手札,我想,你應該是感興趣的。”
我微微錯愕,旋後伸手去接,然而不成想,陳明峻竟又適時地將手札收了回去,因伸手接空,我遂抬首不解地望向他。
只見陳明峻揚了揚眉:“手札之物,頗費思量,所以,還是待你病好了,再讀閱吧,在此之前,手札先由我來替你保管。”
待陳明峻將手札再次收回自己的廣袖中,我才醒悟過來,隨之便有些氣惱,但是陳明峻卻恍若未覺,只見他瀟灑地撩開袍擺,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明日再過來看你,你且好好將養身體。”
言畢離開之前,陳明峻居然還不忘疼惜地揉揉我的頭髮,而這廂的我,卻因他無端的親暱舉止,思緒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和蒼茫。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陳明峻乃溫潤之人,所以好懂,然而,現在卻明晰了一個道理,其實,越是溫潤之人,才愈是難懂。
在陳氏一族尚未遭遇鉅變之前,陳明峻與陸文航表面上一直交好,所以,他總是稱呼陸文航之表字“賦舟”,但是現在,他稱呼陸文航卻總是冠以名姓,親疏與否,分毫立現。
同時,我還注意到,陳明峻稱呼母親時,稱其為“柳前輩”,而陸文航則稱呼母親則為“伯母”,只不過是兩個不同的稱呼,卻因人頓生了別樣的含義,其實,我可以猜測得到陳明峻對母親的冷淡態度,因陳沅江之故,應該是頗具微詞的吧!?
陳明峻以投敵之身,在丁零布劃六載,六載時光,漫無而又艱辛,足以將一個人磨礪得更加深沉,所以,如今的我,對其本人,更談不上無解,然而我再後知後覺,亦知悉了他對我的情意。
現下思來,對於我的情意,陳明峻唯一的一次明示,還是在丁零看望柳夫人歸來的路途之中,我曾責問他為何要在景浩廿三的七夕之夜欺瞞於我,他卻平靜回答,欲成全自己,記得當時自己一再詢他緣由,他俱諱莫如深,不肯回答,但是在韓子湛事敗後,透過陸文航對我真實身份的講述,我方才漸漸領悟他的“成全自己”乃是何意——
成全自己的情思,以我為妻,復再和我長相廝守。
想到這裡,我不禁長嘆一口氣,雖然曉知了陳明峻對我的情意,但因陸文航之故,我卻只能故作懵懂不知,不過,我卻期許,期許他能化解自己的心結,進而還自己一份光明。
陸文航還沒有過來,閒來無事,我一直無可控制地浮想聯翩,就如斯思量著,竟然又想到了他對我講過的,關於韓子湛為何會失敗的那後半段故事上,不過,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還要從景浩廿三年講起——
沈顯當政後期,陳沅江權勢滔天,先帝沈顯備感忌憚,憂心忡忡,故而,他一直在精心地籌劃著,如何才能打壓下陳沅江的氣勢,且從其手中收回兵權,而與此同時,還未繼位的沈熙昊則一直在一旁暗中助力,謀策著如何才能清除自己登基之路上的最大威脅,於是,他聽取了沈顯的建議,聯合了經常出入於陳府的陸文航,來一起應對陳沅江。
起初,陸文航為了今上,確實花費了莫大的心力,譬如,他讓沈熙昊身邊的一位貌美暗士,化名為名妓芯瑗,透過她對各色客人的細緻觀察以及在妓院裡的所見所聞,來蒐集與陳沅江相關的種種情報,同時,為了不讓芯瑗的身份暴露,他甚至還不惜激怒其母,故作墮落,整日裡流連於妓院勾欄,酒色笙歌,日日逍遙。
雖然在芯瑗身上,並沒有得到陳沅江存具不臣之心的明確證據,然而卻有意外收穫,那就是湘願的暴露,因為易容過的丁零國大將軍衛遼曾到飄香閣內尋歡作樂過,所以,芯瑗憑著自己多載的細作經驗,立馬便覺得衛遼此人行跡可疑,於是遂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陸文航曉知,故此,才有了後來陸文航決定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