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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時,就會想到那好看的唇形。
他的吻很熱又很涼,如同水沫玉那樣兼具溫潤的視感和冰涼的氣息。
高潔懊惱自己想得有點多了。
在美國珠寶零售商設計大賽開賽那日,高潔由葉強生引薦到臺灣創意珠寶設計師協會,很順利地入會,並受邀將兩件作品製作出來,參加協會秋季的展覽。
展覽在臺北舉辦,高潔因此回到故鄉。
她為母親掃墓前,買了一份《聯合報》,她在《聯合報》上看到吳曉慈榮獲“美國珠寶零售商設計大賽”銀獎的報導,坐在母親墓前呆怔了很久。
明明是秋季的涼,卻在她心頭燃起一團微火,且愈燒愈烈。
她記得“清淨的慧眼”,她怎能忘記?那是銘刻到她骨頭內今生今世最深刻的溫情,拉扯她這頂無主風箏唯一的念想絲線。
這一切並非夢幻泡影,亦非露珠閃電,能夠輕易地一閃而逝。
高潔在母親的墓前,將《聯合報》一點點撕得粉碎。一陣秋風拂過,報紙碎屑飄入漫山紅葉中。
潔身自愛(16)
帶著行李的高潔從母親的墓前離開,去拜訪了在母親去世後,為母親生前所授權,處理過母親遺產手續的張自清律師。她帶去了母親的那一張“清淨的慧眼”的電子原稿。
在張自清律師辦公室內,她講述完關於母親的設計被剽竊的訴求,張自清律師為難地說:“高小姐,這件事情很難辦,你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份設計的著作權屬於潘女士,僅憑這份電子稿是不成的。”
高潔心潮起伏,不能平定,“請您再想一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張自清說:“除非這件設計在你母親生前製成過成品,並且有相應的生產銷售記錄。這樣對我們舉證才是最有力的。”
高潔的肩膀鬆垮垮地垂下來,“都沒有。”
張自清安慰道:“這樣的情況在設計領域很普遍,維權的確是很困難的。設計師要保護好自己的作品,最好是及時做一下公證或者註冊。”他拍一拍高潔的肩膀,以示安慰。
高潔收好隨身帶的資料,她問張自清,“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您,我媽咪留給我的松山區的房產,還是希望您幫我處理掉。”
張自清問:“你真的想好了把房子賣掉嗎?”
高潔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
“留著房子在臺灣,至少這裡有個家。”
高潔苦澀地笑,苦澀地說:“我沒有家了。”
張自清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他只能嘆氣道:“中國人講究落葉歸根的傳統,如果你在你的故鄉連落腳的家都沒有了,你的媽媽在天之靈會很難過的。”
家之於高潔,從來沒有一個具象的概念。是臺北的這個家嗎?還是跟隨母親飄零暫居的各地?抑或是愛丁堡的學生公寓?抑或是巴西的工廠宿舍?哪一處她都沒有深刻的印象,哪一處她都只是暫時停留。
可是聽到張自清的話,她的心頭到底一痠軟,接過張自清一直代為保管的鑰匙,拉著行李箱叫了計程車回到記憶古舊而不願起開塵封的松山區舊宅。
重新踏上舊路,滿眼的綠蔭擋住落日的金光,一針針跳入她的眼內,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馬路兩邊舊宅新樓錯落,百貨公司、糕點鋪、書店、新的舊的大的小的,像老電影膠片上的陳舊跳幀,竄上竄下,灼痛雙眼。
她記起久遠的童年,總是不歸家的父親和工作忙碌的母親,還有一個常常拿著父親給的零用錢一個人從百貨公司彎入糕點鋪買最喜歡吃的鳳梨酥的女孩子。父親和母親一開始的關係就並不那麼親密,但是至少,他們都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還有個家,她睡前時仍可聽到父親同她講《湯姆索亞歷險記》的故事,醒來喝到母親做的牛肉麵。
她扒在車視窗看到了這家糕點鋪,頂有名的老字號,裡頭的人熙來攘往,已經成為大陸游客買手信的福地。八歲以後,她就沒有再吃過鳳梨酥了。她把車叫停,進去買了一盒鳳梨酥,出來後憑著記憶再往前兩個路口,就是舊居門前。
高潔近家情怯,提著行李箱和鳳梨酥在公寓樓下徘徊許久,才鼓起勇氣踏上樓去,隨著記憶走到三樓的舊門之前。公寓樓有多年曆史,她當年跟著母親離去時,這棟樓也不過落成八年,現在已同她一般,經歷了些風霜,蒼老了些心情。她開門進去,入眼空空蕩蕩,除了牆紙和地板還是原來的樣子,別無一物。
當年父母離婚,她年紀尚幼,其實不太清楚父母的財產如何分割。母親去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