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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對中原男人來說近乎羞辱的王夫稱號,對他來說,也就沒那麼痛恨了。他想,只要這個婦人自始至終都是他的,那這些閒言閒語,她的那些風騷舉止,也就由了她去。
鄧九郎這種心態,其實世間大多數男人都有。一方面,他們希望女人對自己千依百順,一切以自己為重,以自己為尊,是個好掌控也讓自己踏實放心的賢妻良母,最好可以讓自己後顧無憂,可以由自己決定她的人生。可另一方面,他又渴望那種風情萬種,極具女性魅力,自己卻無法完全把握的女人。所以,鄧九郎在見到女王打扮的柳婧時,有過憤怒,可那憤怒外,更多的卻還是油然而生的征服欲和新鮮刺激感。
其實,這世間的男人和女人,所謂的愛情保質期,也就是相處久了,你像一杯水一杯果汁一樣,對方嘗夠了,瞭解得比你自己還要清楚,也就沒有新鮮感了。這個時候,那些富有個性的女人,就能給對方一種新鮮感,一種可以激起他的興奮,卻又力還不逮,讓他無法完全把握住的衝動和征服欲。
這世間,有很多男人總是叫囂著找純良女人,要女人溫柔,包容,善良,要女人只守在家裡當賢妻良母。可往往到得後來,也總是這種好女人被拋棄,或者,被丈夫做為黃臉婆養在這裡,守著柴米油鹽兒女和他熬過一生,而他自己則在外面紅旗招搖。而當別人問起時,男人總是會說,家裡的黃臉婆太淡,太無趣……可當初也就是這淡,才讓他求之不得啊!
所以,女人最好是永遠做自己,做賢妻良母可以,但不能為了別的人,別的事,付出所有所有,直至忘記了自己也有過一對能夠自由飛翔的翅膀。
沉默了良久後,鄧九郎輕輕說道:“阿婧。”
“恩。”
“這一年你懷兒,你挺著肚子逃離我處,又南越海外的奔波,又恨我恨到當著我的面殺那妾……我好幾次忍不住,差點向你道明實情。之所以面對你時,我沉默居多,便是擔心自己心軟了,會告訴你我不曾有什麼庶長子,那一兒一女並不是我的骨肉……我那時恨你惱你,不想太便宜了你。你可知情?”
柳婧點頭,啞聲道:“我現在知道了。”
“你懷孕那麼苦,要生產時痛成那樣,我還忍著不說,自己想想也很過份。可我就是想懲罰你,就是想看到你為我而痛苦。”
柳婧:“……”
傾訴到這裡,鄧九郎轉過頭來,前對著紗窗,也背對著陽光,他一雙深邃的眼,定定地看向了柳婧。
柳婧也正在眼巴巴地看著他,剛剛流過淚的她,眼睛烏亮烏亮的,眼尾還有一抹粉紅,襯得那張白膩美豔的臉,越發誘人得緊。
鄧九郎的目光,轉向被她緊緊摟著的孩子,看了孩子一會,他低低又道:“阿婧。”
“恩。”
“便是我最恨你,最想讓你痛苦時,也做不到忘了你……”
這是情話,這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柳婧纖白的手指撫著櫻唇,淚水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流下。
鄧九郎慢慢走了過來。
他走到柳婧面前,緩緩蹲下手,他溫柔笑道:“傻子,你不要怕我這次回去會有什麼變故……我剛才也說了,要是能忘,我前兩年也就忘了你了,要是能捨,我早就把你舍了。到了這個地步,我也認命了,實是不想與你之間再有什麼折騰了。”他微微傾身,把她和孩子摟在懷中,低低說道:“我不在時,照顧好孩子,老實等我回來。”
說罷,他腳步一提,朝外走去。
把鄧九郎送出門後,柳婧唇顫抖著,淚眼巴巴地看著鄧九郎,過了好一會,柳婧狠狠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九郎,你放心回洛陽吧。”
“知道就好,也要照顧好自己。”鄧九郎重重摟了她一下,提步朝外走去。
隨著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又合上,柳婧怔怔地站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又淚如雨下。
鄧九郎身為交州刺史,統領交州一境的諸般事宜,自是不能說走就走,就在他忙著與人交接時,柳婧看著下面哄哄鬧鬧的一切,心裡堵得很,便提步朝著書房走去。
這時的南越國,因有張景霍焉等極為能幹的封臣在,柳婧實際上是不怎麼理事的,她抱孩子怔怔忡忡地走到書房裡,裡面正忙活著很。
她看了一會,又轉過身去。
這時,一個護衛走了過來,低聲道:“殿下,蕭文軒想見你。”
柳婧搖了搖頭,她低聲回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怪他的,一點也不怪他,只是我現在心情不好,什麼人也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