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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遙從老爺子眼裡,看到了不捨,看見了懊惱,更多的,卻是不容置喙的堅定,以及懼怕。
可是,怕什麼?顧遙轉身,邊思索邊沿著夾道朝裡走,差點叫門檻撞翻而不自知。這幅模樣,在老爺子和孟瑄看來,便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心。
孟瑄問顧老爺子:“胖丫頭這是怎麼了?”
“才告訴她,帶她回宛平,估摸著有點不適應。”
孟瑄驚,忙道:“等等!先前沒說要帶她啊!按已制定的方案,咱們一路疾行,胖丫頭能受得了?”
自鳳城往南,經密雲直入順天,是最快的途徑,正常車馬,約莫一個月;快馬加鞭,十來日。但是,他們這一行,是要沿著河套邊界走,繞到宣府,再從延慶、昌平入順天,較直行多走一倍的路。他們還要趕在五月前,抵達順天,只能快馬加鞭。
帶上顧遙,如何走得?顧遙跟著,如何能受得住?
老爺子長嘆。
就像孟瑄所說,帶上顧遙並不合適。他做這般決定,也是被逼無奈,裡頭緣故,卻不能叫孟家知曉。老爺子只道:“五丫頭會點拳腳,身子骨也不錯,無礙。”
胖丫頭那花拳繡腿,也叫會拳腳?想著先前顧老爺子從自家書房出來,孟瑄匆忙捲了老爺子繪製的地圖,家去找老父了。孟瑄走後,顧老爺子獨自靜坐了半晌,才去後院找顧遙。
顧遙正盤腿坐在炕上練字,筆直的後背,有股說不出的倔強和強韌。
老爺子順手拈起一張她才寫的字,戀戀不捨地摸來摸去,口內道:“這次去順天,少說兩三個月,祖父不能把你一個丟家裡。”
顧遙笑道:“若為這個,很是不必。家裡有玉娘不說,孟家那裡,賢大嬸再不念閨女了,單叫我去她那常住。”
老爺子一噎,心道,孩子大了,不好騙了啊……
顧遙又道:“爺爺若是為難,不說便是,不用為這點小事順口說個理由。孫女只是問問,沒說一定要知道呢。”
她都這麼說了,顧老爺子只得吞回原本的胡言亂語,問顧遙:“你先前不是一心要回宛平的麼?”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麼——”顧遙想了想,道了實話,“孫女既想見爹爹,也喜歡鳳城。”
入了孟善眼,雖非她本意,但顧遙承認,自己藉著孟家,日子好過了許多。且,她還準備和沈從君青梅竹馬呢。若是走了,只怕不容易了。
顧遙有小心思,老爺子也有。
孫女小時候和現在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多了孟善幹孫女這個身份麼?這個身份,老爺子也很想拿來用——自打孫女被孟善認走後,他這個指揮僉事,已隱隱約約成了四僉事之首。若不是年紀太大,他很願意衝擊一下遼東指揮同知!
可是,孫女留不得了啊,因為——
“你繼續留在鳳城,爺爺晚上就會因此愁得睡不著覺,你還要留下嗎?”
“這麼嚴重啊——”顧遙沉吟片刻,將身邊的人事物過了一遍,把矛頭鎖在大房、定在顧謹父女身上後,一臉遺憾地說:“那孫女還是走吧。”
顧老爺子頹然地摸了摸她的髮髻,玉娘進來了,拍開老爺子的手,拉著顧遙去炕邊坐著,扯手中包袱,露出幾張皮子,純白、灰白兩色為主。
“想來將軍已和姑娘說了,玉娘也不多言了。老朋友那裡走了一圈,只得這點東西,也來不及做衣裳了——姑娘且收著,趕明見著東西,就想一想玉娘吧。”
所以,玉娘也不跟著?顧遙抓著玉孃的手臂,仰望老爺子,因問:“我走,爺爺誰都不讓帶,是嗎?”
顧老爺子輕輕頷首,慢慢道出理由:“玉娘是俺的人,冬雪是孟家人,張泉、袁方都是將軍府的人,跟你走不合適。”
不叫玉娘跟著,顧遙能理解;至於冬雪,那看她和孟家怎麼商議了,忽略冬雪自身需求,要來也不是事。到張泉,張勝都定居宛平了,張泉跟過去合情合理,不叫他走反而牽強;至於袁方,只是個夫子,推了這活兒,天大地大,憑什麼聽顧家的?
顧遙搞不懂老爺子怎突然又這般小氣了。
講道理啊,先前來鳳城,不是她的;如今叫她走,又不是她定的。在鳳城這三四年,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監牢……總之,又不是小時候了,叫她一個人回家,親祖父,這是怎麼想的?
還是說,爺爺這種生物,都是不靠譜的?
見玉娘不搭理老爺子,老爺子也縱著。這叫顧遙覺得,老夫少妻也挺好的。當她這麼想的